身處在海水之中,水的浮力時刻想要托着人向上,必須要分出心神,沉下身體的重心,才能夠在海底站穩腳步。
同時,海水無時無刻不在湧動,一起一伏之間蘊含着強大的推力,想要讓一招一式按照既定的軌迹打出,就必須熟悉海水的波動,做到順逆由心,借勢而爲。
練了一會兒鉛汞大球之後,陸誠又取出一根長棍,運棍如槍,在海底抖、扣、紮、崩、劈、挑…
在這個過程中,陸誠不僅要出招準确有力,排開海水的阻力,還要掌握好每一次出招的力度,否則手中的木棍就很容易折斷。
一開始,陸誠還不能完全适應在水底練槍的節奏,往往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折斷一根木棍。
在練習了三天之後,陸誠手中的木棍支撐了一整天,都沒有斷裂,顯然已經是能夠精準把握住水勢。
當在某個深度完全熟悉了水性之後,陸誠便會向着更深處行走。
這天,陸誠一早出門,再次來到海水下面修行之時,忽然在某個礁石附近發現了兩三隻個頭不小的海龜正在捕食。
看似背着厚重的龜殼,體型笨重的海龜,在海水之中用鳍狀肢向前輕輕一劃,就咬住了一隻水母,開始了進食。整個動作看似并不快,但卻帶着一種飄逸,仿佛是厚重與輕靈的完美結合。
陸誠一時間心有所感,忽然聯想到了道家典籍中的“吐故納新,熊經鳥申”。
上古先賢仰觀天地自然,洞察萬物,從動物中學習養生長壽之法。吐出胸中濁氣,吸納新鮮空氣,模仿黑熊攀岩,飛鳥展翅的動作,借以養氣長壽。
這海龜的一舉一動,既有熊的厚重有力,前方的雙鳍劃水之時,又如鳥兒展翅一般,正與“熊經鳥申”的道理一緻,而這海龜也是出了名的長壽。
這其中的聯系與道理,的确是引人深思。
就在此時,那海龜正好需要換氣,輕輕劃動動前面的雙鳍,斜向上朝着海面浮去。
不知怎的,陸誠竟想到了之前在《狂蟒之災》世界見到的巨蟒在水中遊動的場景,以及之前見到的種種蛇類運動,一龜一蛇,似乎可以互相結合,正是那神話傳說中的玄武。
緊接着,陸誠腦海中浮現出諸多想法,有原着中新加坡陳式太極陳艾陽的太極合擊之術“馬踏飛燕”,唐紫塵所創的“龍蛇合擊”,有尚雲祥的“熊鷹合擊”,這些都是以形意十二形中的兩種互相結合,創造出自己的合擊招式。
一龜一蛇,便是玄武,是厚重與輕靈的完美結合,是舉重若輕,是舉輕若重。
心有所動之下,陸誠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根長棍,在海水之中一步踏出,手中長棍如毒蛇出洞,帶着一種厚重無比的氣勢向前刺出。
但見那長棍裹挾着一股龐大的力量向前,将周圍的海水瞬間震蕩開,在海底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如一道悶雷劃過雲層。
隻是,這一槍刺出之後,那根用白蠟木制作的長棍陡然炸裂開,碎成了一片片木屑,飄蕩在海水中,朝着上方浮去。
陸誠舍棄長棍,在海底來了一招蛇撥草,向前穿出的同時,右手一掌向前推出,似慢實快,竟在海水中打出了一個空氣泡,推着前方的海水陡然向前,再次炸出一聲悶響。
随後,陸誠腳步微移,手掌瞬間收回,卻又掌心向下,手掌虛握,形如蛇頭,向前攻去。
若是此時前方有一敵人,恐怕瞬間就會被這一記蛇掌穿過咽喉,穿透脖子,當場斃命。
一時間,形意十二形,太極十三式,通背,披挂,八極……
唐紫塵《國術實錄》中所記載的各門各派的精華,都被陸誠演練出來,且彼此銜接流暢自然,看似信手拈來,卻又如羚羊挂角,無迹可尋。
與此同時,陸誠千年來與人争鬥,沙場厮殺的種種經曆,也同樣浮上心頭,整個人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似乎完全與周圍的海水融爲一體,時而像一條靈巧的魚兒,時而如一頭穩重的海龜,在海水之中時快時慢,進退轉換,無不自然。
這一刻,似乎一切的招式都不再重要,隻有順勢而爲,順手而爲。
不知過去多久,陸誠忽然察覺周圍的海水開始劇烈的運動,原本流暢自然的身形也被帶動,失去了原本的節奏。
而已經在海底待了不知多久的陸誠,此刻一身的力氣早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驟然面臨這種情況,陸誠雖慌不亂,模仿的海龜浮水,快速浮出水面,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岸邊遊去。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海面之上已經開始掀起風浪,空中更有電閃雷鳴,顯然是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陸誠雖然可以在水面上踏浪而行,但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就隻能在水中遊了。
即便是對勁力的掌控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也無法對抗的洶湧澎湃的海水。
在面對天地自然之時,陸誠也不過是一個稍微強一些的人類,無法對抗天地自然。
遊到海岸上之後,陸誠立刻來到存放摩托車的地方,摩托車倒是還在原地,并沒有被人發現。
從車上取出手機,打開一看,已經是晚上八點。
陸誠立刻騎上摩托車,朝着家中駛去。
到了半途中之時,已經下起了大雨。
冒雨回到居住小區,陸誠放好摩托車,回到家中洗漱一番,平複了胸中氣血,陸誠隻覺腹中饑餓無比。
随後,陸誠便打開冰箱,取出一些牛排,給自己煎起了牛肉。
接連吃了足有四五牛肉,以及一些其他的水果、蔬菜和米飯,陸誠才感覺到了飽腹感。
飽餐一頓,陸誠來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瓢潑大雨,回想着今天的種種收獲,心中很是滿足。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無論是風和日麗,還是狂風暴雨,陸誠都會來到海底,在洶湧澎湃的海水中鍛煉,整個人的體魄也又開始一點一點的增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