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部隊的将領,即便是想要分潤一點功勞,也不敢帶着士兵沖上已經是一片地獄的南天門。
将所有鬼子的屍體進行焚燒,又在各處位置撒上生石灰,并把剩餘有用的武器裝備和彈藥收拾出來。
遺憾的是,南天門上的鬼子在堅守到最後之時,毀掉了不少彈藥和火炮,讓這次勝利的繳獲大打折扣。
清理完之後,陸誠又下令讓工程兵在南天門山體内部各個支撐點,通風口,都埋上了炸藥,随後把整個南天門徹底炸塌,讓南天門的高度都下降了許多,這才算徹底清理了戰場,斷絕了疫病之源。
處理完這一切,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此時,行天渡被重新修複,第六軍主力部隊已經成功跨過怒江,正在收複周圍的鄉鎮、縣城。
陸誠這個剛剛立了功的旅長,雖然得到了晉升和勳章,成爲了少将師長,可上級的命令卻是讓他們駐守在和順鎮一帶,進行整編擴軍,休養生息,補充兵員,完善一個師的建制。
很顯然,這是背地裏有人使絆子,害怕陸誠搶了功。
而且,陸誠之前輕而易舉的消滅了日軍的兩個大隊,也給友軍部隊造成了一種假象,好像鬼子已經虛弱不堪,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經過整訓的滇西遠征軍對手。
對此,陸誠也是呵呵一笑。
之前雖然消滅了兩個鬼子的大隊,又攻占了南天門,但陸誠的這個旅,傷亡卻是微乎其微,根本沒有休養生息的必要。
而且,陸誠這個旅,如今已經有了六七千兵馬,即使比起一些師,也沒差多少,頂多再補充一個團就是了,完全沒必要留下來。
當然,陸誠也沒有表現任何的不滿,老老實實的守在和順鎮附近,整頓兵馬,招募新兵。
如今,陸誠的第六軍39師42旅的番号,也變成了新編52師。
進駐和順鎮之後,陸誠從三個步兵團各抽調了一批中下層軍官,任命了一位新的團長,以南天門上繳獲的日軍裝備爲主,組建自己的第四個步兵團。
當然,現在也沒有那麽多的兵員可以招募,短時間内很難組建一個完整的步兵團。
不過,陸誠也并不着急,在駐訓期間,把特戰排和尖刀連都派了出去,提前摸清楚怒江西岸各處鄉鎮、縣城的情況,聯絡吸納各地的遊擊隊,一邊打遊擊,一邊擴充兵力。
如今,特戰排也已經擴充到了五六十人,再加上一百多人的尖刀連,都是陸誠麾下最精銳的人手,也能做很多事了。
1943年10月底,駐印遠征軍新38師攻占胡康河谷日軍最大的據點,新平洋,中印公路也開始朝着新平洋修建,史迪威也把盟軍司令部不斷的向前移。
緬北和滇西都在打仗或者準備打仗,陸誠在和順鎮一帶,倒是享受起了太平,絲毫沒有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坐冷闆凳。
這一日,已經升任少校軍官的特戰隊隊長夏辰,帶着一個熟悉的人悄然來到了陸誠的前線指揮部。
“是你?小書蟲?許久不見,你的變化倒是不小。最近一年,你都去哪了?”
“陸将軍,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李旭東。至于這一年,我去了一趟陝北,在那裏我已經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這麽說,你這次來,也是帶着任務來的了?”
“當然,陸将軍之前一直那麽幫助我們的遊擊隊,組織上特意派我來感謝陸将軍,并想約陸将軍出去談談。”
“談談嘛,但也不是不行……”
其實,那邊自從知道了陸誠,又了解了入城對前線遊擊隊的幫助之後,就一直想要派人過來接觸一下,隻是陝北和這裏實在太相隔太遠,再加上陸誠常年四處跑着當教官,之前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接觸機會。
随後,夏辰送走了小書蟲,獨自返回,讓最親信的手下在外面放哨,随後才猶豫着開口詢問道:“師座,您是怎麽想的?真的要和那邊接觸?”
陸誠笑了笑:“夏辰,如果我換了個位置,你會如何做?”
“師座到哪,我到哪。我相信師座的選擇,也相信自己沒跟錯人。”
陸誠并沒有說話,而是走出了院子,看向外面的一棵大樹:“夏辰,你看這棵大樹,樹幹粗壯,根系發達,但上面的枝幹卻有許多已經枯萎,你說這是爲什麽?”
“很簡單,這棵大樹的内部出了問題,甚至已經出現了腐朽。”
“是啊,一棵腐朽的大樹,就算是枝幹再大,又能存活多久呢?你再看那邊的一棵樹,雖然相比這棵大樹還小了不少,卻是充滿生機,欣欣向榮。夏辰,你不妨猜一下,我更喜歡哪一棵樹?”
“師座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我是師座,也會更喜歡這一棵年輕有活力的樹。”
陸誠呵呵一笑:“你還是有些年輕了,如果是我,或許我會另外找一片土壤肥沃的地方,親手種下一棵屬于自己的樹。”
夏辰聞言,眼中一亮:“無論師座将來要去哪裏種樹,夏辰願意當您手中的一把鐵鍬,爲您開荒拓土,挖坑種樹。如果有人攔着,不讓我們種樹,夏辰也可以爲師座挖坑埋人。”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對了,最近關注一下弟兄們的情緒,也重點關注一下那些新加入進來,又比較活躍的新兵。”
“是,師座。”
此時,怒江西岸的戰鬥進展并不順利,前線的部隊雖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可後方的腦袋們卻還在争論不休。
物資如何分配?進軍路線如何規劃?不同軍隊之間如何配合?進攻目标如何分配?這些都是問題。
在政治面前,戰争隻不過是赢取更多政治籌碼的手段而已。
前線的勝利固然重要,但何時勝利,又該如何勝利,才能夠從盟軍那裏申請到更多的資源物資,也很重要。
如果仗打得太快,進展太順利,也不好讓盟軍投入大批的物資,不是嗎?
于是,前線部隊站穩了腳跟之後,卻遲遲沒有收到進攻的命令。
後方的腦袋們讨論了兩三個月,從秋季到冬季,才終于讨論好了一份新的作戰計劃。
此時,44年的元旦已經過去了。
也幸好,此時的日軍已經進入戰略防禦,疲憊不堪,無力發起反攻。
否則的話,東岸收複的一些鄉鎮,可能又被重新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