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說了一大通,也沒有證明,他的李記布莊,是被劉老侯爺和劉小寶打砸搶了的。
隻見安府尹面色一沉,雙目圓睜,猛地将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啪”的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公堂上炸響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瞬間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原本喧鬧嘈雜的大堂,也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而還在喋喋不休、試圖一再辯駁的李老闆,更是被吓得渾身一顫,到嘴邊的話,也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劉老侯爺和劉小寶則相視一笑,勝訴的喜悅溢于言表。
安府尹目光如炬,嚴肅地審視着李老闆,沉聲道:
“本府尹裁決如下,依誰主張誰舉證之時限法度,李老闆既無物證,亦無人證,其狀告劉侯爺與劉小寶,實乃誣告。
本府尹念你初犯,且你又确實損失甚重,李老闆,隻需賠付劉侯爺與劉小寶名譽損失費三千兩,并将此案記錄在案,以彰公正。”
李老闆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還想辯解,卻被安府尹再次揮手制止。
劉老侯爺和劉小寶相視一笑,露出勝訴的得意,齊聲高喊:
“多謝府尹大人明斷公道,爲我們定安侯府洗清冤屈!”
安府尹心道:洗個屁的公道,不是太子殿下想懲戒這些人,我堂堂京兆衙門,怎麽會不去爲苦主尋找人證物證?
不過想想,就劉老侯爺這德行,就是無理也要攪三分的德性,光我京兆府是斷不了他的案的,他一定會鬧翻天,讓皇上出面才行的。
幸好太子殿下金口一開,言出法随,誰主張誰舉證。
李老闆自己店裏的人證,卻被劉老侯爺和劉小寶言論輕易推翻,不足爲證。
李老闆沒有别的任何證人來爲他撐腰,物證更是如同那鏡花水月,虛無缥缈。
所以,他們的證據就如那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不足爲據,本官隻有判定李老闆敗訴。
在京兆衙門外,人群裏圍觀的畢真,他帶着人看了良久,見李老闆敗訴後,罵了一句,“廢物。”就悄然脫離人群,帶着人回了赤焰國大使館去——
夜影道,“這就敗訴啦?”
秦宇道,“不然呢?”
小金雕沉聲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齒。李老闆等人與朝堂之大臣相比,實有雲泥之别。劉老侯爺無需費力,便可輕易搞定。”
秦宇笑道,“小金雕說的是,李老闆他們确實不如朝堂上的一個個老狐狸,他們做什麽都是謀定而後動,口才還好,如果不費一番心思,就得被他們算計了。”
夜影道,“說的也是。”
小金雕道,“老大,你說,這麽多人吃了虧,他們會幹些什麽?”
秦宇搖頭道,“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嶽陽酒樓的王老闆,見前面告狀的人都敗訴了,現在連李老闆都敗訴了,他心裏直打鼓,暗暗琢磨着自己是否也面臨着誣告的風險。
跪在他身後的小二悄聲問道,“老闆,我們還告狀嗎?”
王老闆回頭往門外的人群中看了一眼,與一個人的目光相撞,他立即回頭,說:“告?告個屁,想法子怎麽安然出這衙門吧!”
李老闆被衙役帶出大堂離去後,安府尹面色凝重,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沉聲道:“王老闆,此刻,你盡可舉證,以證安定侯與劉小寶毀你酒樓之事。”
“冤枉啊!府尹大人,我沒狀告安定候和劉小寶啊!不信你看,我狀子上寫明了,是劉氏爺孫倆,沒指名道姓,說是他們啊?”
呵喲!本事了,當堂推翻自己的說詞,可他狀紙上,也确實寫的是劉氏爺孫倆,哼!奸商,跟本府尹玩文字遊戲。
被氣到的安府尹,驚堂木一拍,“既然如此,本府尹問你,狀告的劉氏爺孫倆是誰?”
心思急轉的王老闆,吞吐道:“那、那是……倆個來自雪城的人,他們來酒樓吃飯,然後一個不合心意,就砸了我們的酒樓。”
安府尹道,“雪城來的?那劉氏爺孫倆的人呢?”
王老闆語氣變得堅決:“他們吃完飯就消失了,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所以草民才來求大人做主。”
安府尹沉吟片刻,突然問道:“那你酒樓裏有沒有留影石,可以提供線索?” 王老闆一愣,尴尬地說:“留影石?我們酒樓小本經營,哪有那金貴的玩意兒。”
王老闆的解釋讓安府尹眉頭緊鎖,他沉聲說:“既然如此,本府尹隻能先退堂,你回去後,若能找到雪城的劉氏爺孫倆,再來衙門報案。”
“這府尹大人說的什麽話?什麽我若能找到雪城的劉氏爺孫倆?可我報了案,我告了狀,他京兆衙門,不應該派衙差去傳喚被告來嗎?”
但是,王老闆還是諾諾連聲,“是是是。”退出衙門時,背後已是一片議論紛紛。他暗自咬牙,心想,這劉氏爺孫倆真是害人不淺。
真是邪門了,這麽多人,就沒一人勝訴,都長了一張嘴,我最丢人,還沒辯訴,就退場了。
王老闆搖搖頭,歎了口氣,心裏暗罵自己運氣不佳。他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衙門,心想這回事情可如何收場,一個說不好,所有的損失都讓我自己賠償,我去哪裏找這筆巨款啊!
不管了,二皇子給我搖頭,讓我别告狀了,說明,我也不需要承擔太多的責任,但挨痛頓罵那是肯定的。
秦宇道,“這王老闆有意思,告狀還可臨時更換被告的。”
小金雕道,“人才,他這一辯駁,把劉老侯爺和劉小寶給樂呵到了。”
夜影道,“老大,不是他想臨時更換被告,他是得到指令,才改變主意的。”
“指令——?誰的指令?”秦宇問道,鳳眸微閃,透過垂簾看向衙門外的人群中,看到一個人,秦宇立即明了。
“呵!”秦宇輕笑一聲,“知道了,是南嶽二皇子——
李雲琦的意思。
這就不奇怪了,縱觀整個訴訟過程,安府尹都沒有派出一個雜差,去爲那些原告方,抓人尋物證。是我也會叫停,先全身而退,日後再謀。”
小金雕和夜影都點頭,“老大說的是。”
安府尹一進後堂,就看到秦宇三人,他立即對秦宇行禮叩拜:
“太子殿下——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秦宇揮手示意,安府尹停下要叩首的動作,“太子殿下——垂簾聽審了?”
“嗯,本宮确實在旁聽。”秦宇淡淡地回應,眼神裏透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意味。
“安大人,本宮回去了,你忙吧!”
“恭送殿下。”
“對了,安府尹,劉老侯爺的案子的後續,都按照誰主張誰舉證來審理。”秦宇忽然回頭問了一句。
安府尹颔首,明了的應道:“是,太子殿下。”唉!什麽誰主張誰舉證?這分明是不想讓本府尹插手此事啊!小太子殿下的氣場猶如泰山壓頂,幸好他已離去,否則,本府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秦宇帶着小金雕和夜影走後,安府尹低聲呢喃道,“被告舉個屁的證,人家劉老侯爺追着孫子打了好幾條街,就沒說碰過别人的什麽東西。”
“大人說的是,劉老侯爺倆爺孫隻承認路過,路過又不犯法。”安府尹身後的侍衛——安陽出聲道。
“算了,走吧!回後堂商量一下再說。”安府尹搖搖頭往裏走去——
劉老侯爺帶着劉小寶回了定安侯府,劉小寶道,“爺爺,我們砸了五國的商鋪,還繼續嗎?”
劉老侯爺搖頭,“不了,太子說,讓你閉門思過,爲什麽要挨打,想明白了,就去找王統領報道。”
“這得想多久啊?也沒個時間限制?”
“你傻呀?這是太子殿下在保護你。”
“對啊!五國的商鋪被毀,是我也會找罪魁禍首報仇,要求賠償。”
“他們隻能逼着,因爲他們的主人不能正面算賬,如果可以,今天就是在朝堂上,向皇上要說法了。”
“你不是說,皇上沒上朝嗎?”
“對啊!我覺得吧!皇上這幾天都不會上朝。”
“我知道了,一定是太子殿下讓皇上避開,想彈劾爺爺和我的大臣們。”
“對,小寶,太子殿下旨意,讓爺爺打你,所有人都知道,我揍了你兩天,現在,你就在家思過——躺着養傷吧!”
“好吧!爺爺!”劉小寶擡步向外面走,去了他的院子裏,才對小奶包說,“小奶包,給太子殿下送消息吧!我們會按照他的旨意來行事。”
小奶包點頭,嗞嗞叫了幾聲鼠語,就有兩隻小耗子,不知不覺的跑出了府邸去——
南嶽國的二皇子——李雲琦,一回到住處,就發了好大一通火,“王老闆,你還真是拿了一個好大的闆子,誰不拍,轉拍自己的屁股。”
王老闆吓的瑟瑟發抖,撲通一聲磕頭跪地上,嘴抖的說不出話來“——。”
“出息——抖什麽抖,你難道就沒抓住一個砸酒樓的人嗎?”
“沒——沒有。”
“滾——”
李雲琦怒火中燒,心中卻已有定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