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答應了?”
夢微之眉頭微皺,還是覺得有些草率。
柳白容給的家财雖然不少,但蘇良要做的事難度也不小。
柳家少家主的争奪每年會舉行一次,隻要有人能夠在争奪之中連勝兩次,那麽他(她)就是柳家這一任的少家主,除開歸隐的,身份地位僅僅在家主與大長老之下。
“你要是缺那些東西,跟我說就是,不必趟這渾水。”
“師姐說的話自然是在理的。”蘇良搖頭晃腦:“不過人情這種東西再小,也得還嘛,更何況,我也不隻是爲了她的家财才答應出手的。”
“柳柔玉...柳家大公子,之前派人來東洲殺過我,且是和掃蕩人一起來的,所以我覺得他們柳家應該與掃蕩人...欸?師姐?”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有一股股氣機在湧動。
定睛一看,很快便鎖定了夢微之。
“什麽時候的事?”夢微之眯眼問道。
蘇良這才反應過來說漏嘴了,但也沒想着遮掩,老老實實道:“下山除妖正典途中,去了一趟百獸關,在百獸秘境撞見了。”
“這樣嗎...嗯,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師姐...我能處理的。”
“我知道。”夢微之淡然道:“你解決小的,我來解決老的。”
蘇良心中暖暖的,但緊接着小聲叨叨:“師姐,我現在境界可比你高哦...”
“那你現在打得過九境嗎?”
“嗯...沒試過。”
“七境巅峰你還想跟九境試試?”夢微之沒好氣。
“也是。那就有勞師姐啦。”
蘇良沒有問師姐怎麽對付九境,那樣會顯得他有點不聰明。
他去柳家夢天機未必會時刻看着,但夢微之去柳家...怕不是要開天眼。
“有勞歸有勞,剛才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蘇良像是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師姐,我這是在做準備呢。”
準備?
“準備什麽?”
“娶親。”
......
東洲,北部。
茫茫雪原之上,一道黑色影子極速逃竄,像是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後方索命。
轟隆!
巨大聲響中,一抹斜劍氣砰然落在它行進前路上,将厚實的冰川大地劃開一條裂縫,劍氣更是猶如屏障版阻礙在前。
黑影被迫停下,轉過身來,目露恐懼。
這是一頭魔,生有六目四臂雙翅,頭頂長角,面容猙獰。
“你!你怎麽可能突破至此?東洲不應該有七境才對!”
怒吼聲中帶着濃烈不甘,可随着一道如雲劍氣落下後,這頭從魔域山脈内逃竄出來的魔便再無聲息。
劍氣帶起白茫,再于茫茫雪原中落下一點紅,最後化作虛無粉末。
這一劍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地形破壞,隻是将整個魔湮滅成粉而已。
陳懷玉如今對力量的掌控已經是越來越精細了。
随着時間不斷流逝,她的境界在穩定拔高,快要拉至八境了。
她得到了真正的東洲天道的賜福,現在整個東洲找不出一個人比她還要契合這方天地大道,甚至就算是去了其他洲,這種情況也不會改變。
這是天道與她的交易。
她原本需要付出的東西,被神性蘇良給徹底抹平,現在就隻剩下純粹的變強。
“第七隻...真難找啊。”随着這頭魔的氣息徹底散開,立于雲霄之下的陳懷玉才是輕聲一歎。
從魔域山脈逃出來的魔頭太會藏了,再加上魔氣這種東西原本就不屬于東洲,很難追蹤定位。
忽然,沒由來的,她心頭一頓,望向北方。
哪裏有熟悉的氣息。
天道的氣息。
可她有點拿不準是僞天道的後手還是真正的東洲天道。
一番猶豫後,她留下标記,沒有冒險。
随着邊關的事不斷發酵,整個東洲需要她來坐鎮。
同時陳懷玉内心隐隐有一種感覺。
某一天她若成就九境巅峰,那麽真正的東洲天道說不定會徹底複蘇。
畢竟祂曾跟她說過,祂的一半本源與承接身,一直都留在東洲。
收拾妥當後,陳懷玉剛想繼續動身,突然身形一頓,再然後取出自己的傳靈石來。
望着上面的身份信息,她稍稍猶豫後接了下來。
“是小師侄媳嗎?哎呀,不對不對,順口了順口了,是懷玉嗎?”
傅箐的聲音總給人一種大聰明的感覺。
太純了。
“是我,傅師叔有事什麽事嗎?”
“你有空來百獸關一趟嗎?這邊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百獸關?
她記得上次應南溪劍宗的太上長老傅長風之請,親自去了一趟百獸山深處,想要将那裏面三頭半步七境全部鎮壓來着,不過最後在那三頭妖獸的求饒表示願意臣服後,她才沒下殺手。
邊關也有妖獸,與其就這麽殺了,不如送去邊關,多少是一份力量。
而那三頭半步七境被她送走後,剩下的可以選擇的路也不多了,六境以上皆送去邊關。
如今那裏還能有什麽事?
“是什麽事呢?”
“哎呀,這裏不太好說,小師侄不是說這個東西被中州監聽了嘛。”
陳懷玉微微眯眼。
想了想,她答應一聲,随後挂斷傳靈石,開始朝百獸關趕路。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後,一道黑煙從先前被劃開的裂縫中升騰而其,最終凝聚出另外一頭魔的樣貌來。
它手中攥緊一個鈴铛,額頭流出汗來。
雖然‘莽’死掉了,但也成功爲它做了掩護,之後隻需要找到那門戶,那麽神族入住東洲便指日可待!
到那時,它就是第一功臣,光是想想就讓魔激動。
“這女人是當真難騙啊,若非我這手幻境鈴乃尊使所賜,隻怕要撐不住率先現形了。”
它略做調整後,才是心有餘悸地超北方而去。
這東洲,怎麽能夠允許有七境存在呢!
當真是...不可理喻!
越想越氣的它速度漸漸加快。
以免夜長夢多,還是早日找到的好。
而它渾然沒有發現,在雲霄之上,陳懷玉正默默地注釋着它的去向。
這些天,傅箐與自己溝通不少次。
它學的不錯,連開頭的習慣都學了進去。
隻是...傅箐可不會說什麽不太好說。
這位小師叔,恨不得一股腦把話都掰開,嚼碎了再喂給她,之後再留點時間唠唠嗑。
哪裏會說什麽‘這裏不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