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澤秋開門見山。
“劃到我這邊不好嗎?不論怎麽看,都是我更有優勢吧?”夢天機右手食指在茶杯圈邊打轉,漫不經心開口。
“行了老夢,别試探了,我自身的情況你清楚,真卷進來你們兩邊麻煩都大。”嚴澤秋搖搖頭,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夢天機手上動作一手,無奈攤手:“就随口說兩句,你看你,又急。好吧,那就說正事。”
“這正事你應該自己算過了吧?”
忽地,一聲如雷酣眠聲響起。
金斷玄打起呼噜,蜷縮在地,手中葫蘆不知道什麽時候收起來了,整個人睡得挺死。
夢天機斜看一眼,贊歎一聲:“夢仙這稱呼,怕是在第一域也能落在你頭上。”
“這是知道第一域沒有入夢師才這般說的?”略施手段讓金斷玄安穩睡去的嚴澤秋輕笑道:“讓老金睡會兒吧,畢竟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有手段才是。”
“算盡人心的夢天機,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吧?”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算來算去。”夢天機再次歎氣。
“既然你都将老金哄睡着了,自然也知道我要找你做什麽了吧?”
嚴澤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端起桌上靈茶,抿了抿,再放下:“我不知道。”
“但這茶不錯。”
“還有,你多喝點。”
“不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都又吃又拿,多少就不太合适。”
夢天機扶額:“老嚴,咱倆都是什麽年份的老狐狸,用得着在這裏打太極嗎?你不想幫就直說。”
“不想幫,我就不會喝你的茶。”
“你也就抿了口。”
“...怪不得夢丫頭不愛搭理你,還是有很多原因的。”
“少扯淡,一句話,幫不幫。”
夢天機很少見的沒什麽耐心。
嚴澤秋見狀也不再打啞謎:“幫。”
“呼。老嚴,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
“但夢老頭兒。”嚴澤秋一臉嚴肅:“說服他們在這次大比上,以我的夢域爲主場地,放棄提前準備好的秘境難度可不小。”
“秘境中的那把劍,幾乎斷定是天級極品靈劍,甚至有可能是半聖級别,這一次聽說他們可做了不少準備,對于這把劍勢在必得。”
“若非那秘境過于特殊,隻怕他們早就進去強搶了。”
“如今你想要換場地,這算其一。”
“其二,本次中州大比的頭獎,你不會不清楚吧?你們十方殿總殿那邊帶來的天驕,不也就是爲此而來嘛。那三人偷偷摸摸地混進去,估摸着想搞什麽扮豬吃老虎的路數吧。”
“最後...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收拾夢丫頭與老金孫子的機會?”
夢天機單手點着桌,贊同道:“所以,我這不是給他們開條件了嘛。”
“接下來半年,老金隻會待在東洲以外的地界。”
“這樣的條件,他們不會不接受的。”
嚴澤秋歎氣:“果然如此嗎?”
“我覺得,半年滿足不了他們。”
“嗯,我的底線是十個月。”
“有把握嗎?”
“這哪是我說的準的。”夢天機哂笑,眼珠卻是微微轉了轉。
嚴澤秋一直都盯着他,自然抓到了這小動作:“你還真有把握?”
“誰知道呢,總得試試吧?”
“但不值得。”嚴澤秋有些不明白了:“東洲大局,可比眼下的局面要重得多,夢丫頭即便再鬧騰,我不信你沒有辦法應對。”
夢天機微微搖頭:“就算有,我也不能。”
“爲何?”
“我這個當爺爺的,心有愧。”
嚴澤秋沉默。
整座觀星殿唯有金斷玄的呼噜聲起起伏伏,直到夢天機笑着擺手:“不說這些了。”
“還有一件小事,你幫我個一手,算是免費贈送成不?”
嚴澤秋更沉默了。
半晌,才是斜睨他一眼,不爽道:“你光說開給他們那群人的條件,怎麽不說說我幫你的報酬?你不會想白嫖吧?然後現在還跟我扯什麽免費贈送?”
“怎的,還真讓你又吃又拿?要臉不要?”
“老嚴,說這些就見外了。再說,你是知道我的。”夢天機指了指自己:“臉面這東西我可要可不要,分場合嘛。”
“滾犢子,給價,白幹是不成的。”
“那你開個價?”
“我開價你能接受?”
“不能。”
“?”
“哎哎,别走别走,開個玩笑嘛,你瞧你。”夢天機起身連忙上前,将準備離開的嚴澤秋按在座上,寬慰兩句:“哪能讓你白幹嘛,不合适。”
“這還算句人話。”
“說說吧,你準備給我什麽?”
夢天機一臉猶豫,最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肉疼道:“往後百年内,玄機盤都可以借你用,每月三次以内!”
嚴澤秋震驚。
是真的震驚。
到最後拍掉他的手,站起身與他平視,多多少少有些不可置信道:“我勒個空手套白狼啊,玄機盤都丢了十幾年了,現在你想起來借給我用?”
夢天機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這不微之回來了嘛,玄機盤自然也就回來了不是?”
“嗯...老夢啊,你猜猜我去找夢丫頭借那玩意兒用,她會不會借給我呢?”
“那肯定不會。”
“哦?你确定?”
“确定。不信咱倆賭一把?”
嚴澤秋眯眼,僅僅猶豫一瞬後便點頭:“怎麽賭?”
“就賭夢丫頭不會把玄機盤借給你,你也隻能從夢丫頭手裏去借,不能借助旁人。”
嚴澤秋覺得他後面補充的話有點怪怪的,但也沒反應過來哪裏怪,略加思考後答應:“成,賭注呢?”
“我赢了,你幫我辦這事,白嫖的那種。”
“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輸了條件你開呗。”
“你要是輸了,玄機盤以後就歸我了。”
夢天機一瞪眼:“你這臉,要得也不比我多多少啊?”
“你就說成不成吧?”
“成!”
這肯定成啊,穩赢的哪有不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