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肉身,或者說煉體的方式,有點特别。”
對于江月生的詢問,他還是回應一聲。
“有嗎?我瞅瞅?”江月生狐疑一聲,正欲看去,卻被打斷。
“你應該瞧不出來。”
“瞧不起人是吧?他一個半步七境,我能瞧不出來底細?”
很明顯,有人不服。
與此同時,一直沒出聲的劉承平靜看來,贊同道:“徐清峰說的是對的,我也看不出來。”
“這樣嗎...”江月生撓頭,竟十分聽勸,說不看就不看。
“那煉體很有門道?”劉承沉吟一聲,再看徐清峰。
“你們不煉體,自然不清楚。”徐清峰眯着眼:“他的武夫體魄,很純粹,很完美。”
“哦?較之于你如何?”劉承随口道。
“在我之上。”
見他回答地如此果斷,劉承與江月生同時眼神一凜。
能讓天驕榜排名七十二的徐清峰心服口服說出這話,可不算容易。
特别是這次本來就想着與他再切磋一番的劉承。
徐清峰這人可驕傲得很,甚至中州的兩大派系中,徐家雖然站隊天機斷玄一派,但他仍舊獨來獨往,不與年輕一輩的圈子過多接觸,一心向武。
而徐清峰絲毫不在意他倆的詫異。
在他眼中,蘇良身上有一股氣。
這是他通玄後的感應,能夠瞧見這股氣。
那是獨屬于體魄的氣。
體魄錘煉越純粹,越完美,氣的顔色便越白。
像被蘇良砸入地下的那位七境前期武夫,整體的氣都偏灰,部分還有黑點。
反觀蘇良...白得瘆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純粹的白氣。
甚至他見過的那幾位在榜天驕武夫也比不上。
當然,此人還隻是半步七境,若是在七境穩固後依舊如此,那麽他的煉體術當真是頂級。
瞧着面生,不知是哪一家雪藏的怪物。
搶奪煉體方式的想法他不會有——能擁有這樣純粹又完美的煉體方式,必然後台不小。
他隻是想要結交一番罷了。
像是瞧出了他心中所想,江月神眼珠一轉,再拍胸脯:“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去結交一番?”
徐清峰側目看來,微微一笑:“好主意。”
原本他是天陽城開出一本八境武學煉體古籍孤本所請來的,代表天陽城去參加中州大比。
沒曾想還能遇見這麽個妙人,這一趟簡直劃算。
三人萬衆矚目,就這麽朝蘇良而去。
“哎?這是要做什麽?”
“莫不是見這人太過嚣張,想要出手教訓一番?”
“又放屁,江家與季家素來不和,我看啊,估摸着是去湊熱鬧的。”
蘇良站在原地,同樣有些好奇。
這三人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怎麽忽然...三人對自己多出了幾分善意來?
七竅玲珑心可不會說謊。
“哥們兒,你哪裏人?”江月生毫不見生,微微一笑,張嘴就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蘇良态度不算多冷,也不熱情,“一介散修罷了。”
江月生微愣。
散修?哄小孩呢?
“你好,我叫徐清峰,想認識一番,交流交流煉體技巧,不知道閣下有無意向。”
徐清峰一個閃身,來到蘇良跟前,眼神熱切,伸出手去。
耿直的話語讓江月生一點點扭過頭來。
咱就是說...别人擺明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說辭,就不能等他先把基礎話術落落實嘛。
這下好了,人肯定拒絕,之後還怎麽唠?
江月生心中歎氣。
“你好。”蘇良同樣伸手,與他握了握:“叫我牧之就行。”
兩邊都出奇地有禮貌。
前者是不在乎,後者是不介意。
唯獨江月生沒看明白,默默扭頭,對身旁的劉承問道:“他倆還挺合适的是吧?”
劉承輕飄飄看他一眼:“書上有句話。”
“真誠才是必殺技。”
“...誰寫的?”
“好像叫什麽陳十一?”
“沒聽過,但我大受震撼。”
徐清峰見蘇良竟如此耿直,漸漸将其劃分至與自己武學觀念一緻的那類人中去:“牧之兄弟體魄了得,想必煉體過程很艱辛吧?”
蘇良撓頭。
艱辛嗎?
如果把當初在大炎京都外被小赤龍拷打的那三個月算上...應該...挺艱辛吧?
“還行。”
嗯,人還挺謙遜。
徐清峰好感再加:“牧之兄弟也是來參加這次的中州大比?”
“正是。”
“巧了我也是,不如我們同行?彼此之間有個照應也算不錯。”
江月生聽得嘴角抽抽。
半步七境照應八境前期嗎...好小衆的語句。
他不禁爲天陽城中好些世家花費大價錢,都沒能塞人進徐清峰隊伍的行爲而感到悲哀。
瞧瞧,你們可望不可及的東西,人家什麽都沒做,往那一站就成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這剛惹了麻煩...”蘇良目光一偏,看向遠方那群七境:“就不給清峰兄增加負擔了。”
原本聽着這天方夜譚般的對話的七境們,心頭一緊。
看他們做什麽啊!
徐清峰同樣看去。
這次還沒等他開口,身後的江月生便一個箭步來到蘇良身旁,笑眯眯道:“哎,牧之兄弟哪裏的話,這有什麽麻煩的,都是小事。”
哎嘿,他的表現機會這不又來了嘛。
再轉身,江月生已來到他們身前,表情翻轉極其自然,不怒自威:“去,給我牧之兄弟磕兩個,然後滾。”
十餘位七境,臉色難看,卻又不敢出聲反駁。
他們雖然是七境,可大部分都算不得天驕,卡着五十歲的年齡來混一混罷了。
不然又怎麽會投身那季家纨绔的手下做事呢?
眼前這公子哥...那可是江家少主啊!
江家這些年來,是要壓過季家一頭的。
沒法子,隻能照做。
從他們決定在季雲手下當狗并龇牙咧嘴之時,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果。
“那什麽,季家那廢物東西暈了也得磕,你們給我扶着他磕了再走。”
江月生适當補刀。
蘇良眼眸明亮。
這人能處奧,有問題他是真解決。
砰砰的響頭聲此起彼伏,聽得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很想來一句快快請起,但又覺得不成體統,還是算了。
靜靜看他們磕頭得了。
十來人很快輪流磕完,就欲按着昏迷的季雲磕頭時,空中傳來一聲怒喝。
“放肆!”
那是一架辇車,車頂旗幟頂着一個季字。
由三匹不知名的七階後期妖獸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