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東一甩折扇,看向金玉堂。
“老爺子發話了,東洲的氣數快到了,不讓繼續待。”金玉堂甕聲甕氣,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
“怎麽,你家老頭兒沒跟你發訊息?”
“害,我爹發了,但我一般不聽他的。”王林東滿不在乎:“我是隔輩親,聽我爺爺和曾祖父的。”
“你這麽個隔輩親?得,不愧是獨生嫡子。”金玉堂目光複雜。
王林東擺擺手:“那還是比不上老大你。”
“行了,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順道再去一趟丹城,看看我那小弟。”
“那天道賭約?”
“怕什麽,我們都找不到人,他們還能找着了?”
“萬一去南溪劍宗鬧騰呢?”
金玉堂看他一眼:“鬧騰?”
“哦對,他們不知道南溪劍宗裏面有什麽啊...啧啧,去鬧嘛,我還巴不得他們去。”金玉堂摸着下巴,顯得有些興奮。
“南溪劍宗裏...有什麽?那條赤龍?”王林東見狀,有些不解。
莫代澤派出的人已經打探清楚了,手段可不低。
南溪劍宗即便是所謂的東洲四大宗之一,可東洲什麽情況就在那裏擺着,七境都沒有,能幹什麽?
“你也不知道啊?”金玉堂啧啧兩聲:“也對,我都是用酒無意間套老爺子話套出來的。”
“老大,啥秘密,說說呗?”
王林東承認自己有點被釣上來了。
好奇。
“别了,你還是知道少一點,再者說,我也不敢亂說。”
“還有老大你不敢的事?!你可是連九境修士沐浴都敢偷看的存在呐!”
“卧槽,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金玉堂面色發紅,被揭老底的他一巴掌拍在王林東腦門上:“那是意外!誰知道老爺子的酒如此厲害。”
“我懂我懂。”
“...”
“你懂個屁!走了,回中州。”
“哎哎。”
在東洲南部轉悠一段時間都沒什麽結果的兩人,準備離去。
可忽地,金玉堂腳步一頓,眼前一亮:“哎?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把莫代澤派來的那些草包們都弄死?你不是說莫代雲也在嘛。”
王林東皺眉,緩緩道:“老大...我是文官...”
“去去去,老子還不知道你?”金玉堂又一巴掌拍上去:“幹不幹?”
“這...不好幹啊。那二十來人也不是草包...”
“那就挑幾個殺?”
“...好主意!”
......
莫代雲領着人在東洲南部晃悠快兩個月了。
先前喊的什麽兩個月不把蘇良頭摘下來的口号也不吆喝了,二十來号人四散開來,到處打聽蘇良的下落。
“還沒有消息?!”
南溪城裏,一座被包圓的酒樓,莫代雲一巴掌拍碎身前價值不菲的黃玉梨花桌,大怒。
自己作爲莫代澤的二哥,來之前可是拍胸脯保證過的,且這事涉及到天道誓言,可不敢馬虎。
結果晃晃悠悠到現在,他們連人在哪都不知道!
荒唐!
“回莫公子...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各種手段都試了,就是找不到人。”
“要不,還是直接去南溪劍宗問問?”
“你腦子有毛病吧...南溪劍宗雖然放在中州算不得什麽,可在東洲,分量極高,那蘇良天資如此妖孽,地位也不低,你就這麽上門問然後殺人?白癡。”
“...我不說來殺他的就是了。”
“是啊,你一個六境巅峰,從外州來,點名道姓找蘇良就是爲了傳他蓋世神功呗?”一人冷嘲熱諷,算是略微發洩這些天來的挫敗感。
“你!那你說!怎麽辦!”
“夠了!”莫代雲大吼一聲,震懾全場。
他稍加思索後,對身旁一人問道:“去找其他三大宗的人有回應了嗎?”
“回莫公子,丹鼎城願意暗中出手,不過要價不低,折算下來的價值大概在三四枚二品丹藥,至于其他兩位宗門...霜雪宮閉門不見,北齋書院原本也是沒什麽消息,可這幾天聯系上了一位老教谕,也願意幫忙查查,不過他要價不高,我懷疑就是應付了事,兩邊都不得罪。”
“那教谕叫什麽?”
“好像叫什麽...蚯?”
“蚯?蚯蚓的蚯?”
“應該...是,這倒是沒具體問,畢竟他看着心意不成,說什麽随緣之類的...滿口學究,聽着就累。”
“能叫這種名字的能是什麽好鳥,不理他,全力聯系丹鼎城吧。”
莫代雲揉了揉眉心。
可不能自家弟弟頭一次求自己辦事,就整個稀裏糊塗啊。
“都散了吧,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氣勢洶洶來到東洲,結果人找不着。
簡直是...豈有此理。
瞎跑什麽?
......
南溪劍宗。
“宗主,打聽到了,确實從中州來的,不過具體是哪裏的...我們的線人接觸不到。”
荀遠道大婚之後,就清閑了一個月,許多瑣事便再度擺了上來。
其實那一個月也不怎麽清閑。
單單是蘇良在魔域山脈失去消息,就足夠他焦頭爛額的。
直到他去了一趟思過崖底,才放心許多。
這麽多年以來,荀遠道還是第一次受到那位大人的正式待見...
除此之外,那位大人還點了自己一下,讓他不要派人去查看魔域山脈的情況,先靜觀其變。
爲此,孟臨帶人進魔域山脈的籌謀也暫時擱置。
可眼下,竟然有人打主意打到門口來了!
那群人,在南溪城當街就問‘知道蘇良在哪裏嗎’。
多少搞得他不明所以。
若不是眼下多事之秋,按照南溪劍宗護短的門道,多少是要給他們‘請上來’好好唠唠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派程霜霖去盯着。
“他們還接觸了其他三宗,也在打聽蘇良的消息。”
“宗主,是不是先把人扣了?算了算,若能诓進護山大陣,就算不請太上長老出手,我們應該是沒什麽人員損失的。诓不進來,請太上長老出手,也可以萬無一失。”程霜霖在來之前便算了細賬。
荀遠道沉吟一番,望向一旁好整以暇的孟臨:“師兄你看呢?”
假寐的孟臨虛開一條縫,有氣無力:“你是宗主還是我是宗主?”
“我這不是...多聽聽意見嘛...”
“那就扣了吧。多半沒安什麽好心,都打到家門口來了,先打一頓再說。”
荀遠道有些猶豫:“可萬一,他們不是來找事的?”
“那小兔崽子能跟中州的人有什麽關聯?我估摸着就是所謂的掃蕩人呗。”靠在椅子上的孟臨起身,雙目滿是寒霜:“自從小良将掃蕩人的存在道出後...”
"我就一直想見識見識,他們到底有多霸道。"
“師弟,我想立立威。”
孟臨遞出一塊令牌。
荀遠道低頭看去。
巴掌大的令牌上隻刻着一個‘斬’字。
“好。”
“誰讓我們南溪劍宗,素來護短呢。”
......
這一天,毫無征兆的,南溪劍宗走出大批六境巅峰劍修,來到南溪城。
細數之下,竟不下五十!
且好多都是生面孔。
白衣白胡須的孟臨站在最前端,盯着腳下的一處酒樓,自言自語:“許久沒用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