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很突然。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先前還活蹦亂跳的鮮河,此刻連骨頭渣都沒了。
被那黑衣男子的劍意攪得幹幹淨淨,灰飛煙滅。
這人到底是誰?!
鮮河竟然連一點反抗機會都沒有?
蘇良再度彈了彈頭上光冠,還是沒什麽感覺,隻覺得光芒明顯要耀眼許多。
總覺得頭上頂這麽個玩意兒怪怪的,可他又說不出來哪裏怪。
他安靜地等着下一位魔族。
說實話,對于先前三四境時動不動就要對付什麽六境巅峰大魔,六境巅峰掃蕩人,此刻同爲五境巅峰的對決,他覺得不要太舒坦。
對嘛,這才是正常的對決态度嘛。
動不動讓他越個兩三境殺敵幹嘛?
同境界殺敵多好,不用費盡心思地想着前招後手,主打一個純粹。
一劍殺不死就再補一劍。
死法多種多樣的。
風聲微動。
又一頭魔頭登場。
它下半身是一道飓風,上身壯碩,一對牛角向後彎曲,那雙眼眸之中是濃濃的忌憚神色。
蘇良的衣衫也随之緩緩飄動,而後目光微落,心中繼續計數。
這是第四個。
按那什麽規矩,若要替他人在邊關落穩,他估摸着還要殺兩三百頭吧?
這麽一頭一頭地登場,要等到什麽時候?
歎息一聲後,腳步閃動,回天遊七層展開,瞬間追上這頭以風爲載體的魔,劍域半開,最後長劍枭首。
行雲流水。
“咳咳!”
嗯?
蘇良低頭看去。
好嘛,被串在青萍劍身上的那顆腦袋竟還能大喘氣。
沒死透啊。
蘇良擡起殘劍,對準。
噗嗤!
咳嗽聲瞬間停止。
嗯,這下死透了。
劍意再抖,化作岚風,将這顆頭顱碾碎成粉,緩緩飄散。
好慢啊。
“話說,它們能一次性多來點嗎?有點不夠殺的。”蘇良仰頭,對頭頂光冠說道。
天道既然有化身,想來應該很通人性才是。
原本柔和灑落的先天靈韻一頓,卻也沒有過多的表現。
看樣子是不能。
沒法子,蘇良繼續等着下一位幸運兒。
程杜此刻雙眼放光。
外來者又怎麽了,能殺魔就行。
今天是邊關第五城注定要被載入史冊的一天。
魔族大軍迎來了四十九次連敗,打破了當初三十二連敗的記錄。
那年輕人猛得不成樣子,且好像自身怎麽都不會累。
平心而論,那般威力的劍招,怎麽都不能随便用吧?
嘿,他倒好,四十九場中給大家夥看了十八次宮阙盛宴。
登場撐得最久的,竟然隻能接下四劍!
要不是撤得快,那第五劍落下怎麽都得死了。
太兇了!
就...沒什麽道理。
蘇良的實力也在魔族一次次用命試探下摸清楚了。
二十歲的劍修,領悟劍域,疑似有劍心!
頭疼。
魔族是第一次如此希望這一天先天擂台的結束時間早點到來。
畢竟蘇良砍得太快了,這麽折損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總不能空着不登台讓他拿走更多的先天靈韻吧?
好在,結束的時間總算到了。
先天擂台靈光收斂,将蘇良送出。
他頭頂的光冠,是所有人見過最耀眼的,也是最凝實的。
其上似乎還有着某種紋理雕刻。
守城人目光中多少帶着點敬意。
好像...外來的也不能一竿子全打死?
不過緊接着就出了點問題。
當第五城先天擂台負責人托着山海鼎美滋滋過來收取先天靈韻時,卻發現不論他怎麽催動口訣,那光冠就是不消散,始終凝聚在蘇良頭頂。
這可把衆人看傻眼了...
什麽情況?光冠還能這麽用?
“你...是不是用了什麽手段?”負責人有點着急:“怎麽取不下來呢?”
蘇良很是配合地搖頭:“我第一天來,能用什麽手段?”
“這玩意兒是什麽我都不清楚。”
“你這麽說話,我應該是會有些不開心的。”
負責人一愣,再聯想到蘇良今日的戰績,态度放軟:“是我用詞不當,你别介意...”
這可是寶貝,得拱着。
第五城先天擂台所擁有的先天靈韻,在整個天物争奪中雖然隻算半成,但這半成往往都被魔族摘了去。
畢竟邊關抗衡魔族還是需要更多的高端戰力,甲等氏族更是起步就是融合六境修爲,這種五境擂台,自然不可能投入太大精力。
所以在這裏,蘇良現在卻是炙手可熱。
即便他得知蘇良是外來者,态度上也沒有太過輕慢。
外來者中還是有不錯的人。
第六城的洛子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聽說現在都有意讓他進入編隊了,還有的說上面的人決定放他回東洲,告知此處情形...
算了,這些就不是他們能管的。
事後蘇良也配合着多種方法摘下光冠,可這東西就死活不走。
到最後負責人也沒了法子,目光一轉,瞧見了程杜,忙喊:“程将軍!程将軍!人是您帶來的,您看現在?”
程杜連擺手:“哎哎,話别亂講啊,我是中層負責人,不管理上層的,人帶過來就歸你們管了。”
蘇良一愣,随後扭頭看他。
後者不敢對視,打了個哈哈:“那什麽,開個玩笑嘛,整這麽嚴肅做什麽。”
“我帶來的,自然我負責嘛。”
見程杜如此說,托着山海鼎的負責人才是松了口氣。
這可是大事。
程杜來到他跟前,口中念叨:“應該是這東西太濃郁了,你修爲不夠,我來試試。”
還有這種說法?
負責人将信将疑,還是将山海鼎遞了出去。
程杜接過,念起口訣。
“收!”
餘音繞梁。
光冠紋絲不動。
夜風拂面,照得人小臉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