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城話雖這樣說,可嘲諷意味是一點不少。
趙平樓有些頭大,生怕蘇良再如昨日怼衛統領那般怼自家大伯,連忙上前打圓場。
“大伯,既然如此那便早點去邊關吧,聽說第五城擂台有些吃緊。”
這話是明着點了。
“倒是差點忘了大事,還要去接其他家的人。”趙越擡手一揮,須臾之間落出一艘戰船,遮天蔽日,旌旗上挂着一個趙字。
趙平樓乘機來到蘇良跟前,扯扯他袖子:“大伯人就這樣,你還是留下吧,衛統領不會出邊關城的。”
“不了,真留下看他磕頭,我還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蘇良口吻半開玩笑,拒絕了。
昨夜趙平樓跟自己講過規則,他們這些外來的,需要去邊關的先天擂台上赢得一場勝利,方才算是站穩腳跟。
不登場也可以,自由不會給,每逢擂台打響時便跟在隊伍後面觀禮。
原本是沒有這一條規矩的,可被抛棄的念頭越來越重後,就不得不加一些規矩來爲難可能的後來者。
這按照最高的境界修爲分配邊關地段,也是其中之一。
上了邊關城,如果不能赢下一場,你就隻能住最差的茅草屋,享受最少的資源,還得時不時幹一些苦力活。
萬年來,一條條規則累積下來,已然有不少。
他們也沒想過有朝一日真的會應驗,後續的要求也越來越過分。
蘇良估摸着師父師兄,甚至四師弟與小師妹都在邊關了。
畢竟昨夜與趙平樓的交談中,并沒有得知到更多的消息。
按他的說法,邊關每一城頭之間的聯系都極爲嚴格,好些消息都是封鎖的,唯有在魔族來犯時才會聯合起來。
這樣做的目的,便是防範那些魔人竊取情報。
他們因爲情報的洩露而吃過大虧,南山那位妖主重傷至今還未恢複便算是其中之一。
戰艦橫空,衆人紛紛上船。
東洲的許多天驕紛紛朝蘇良靠近。
“蘇兄,久仰大名!”
“蘇師兄,在下沈嶽,見過師兄。”
“蘇兄,在下穆無極,東洲東部慕家次子,此番有禮。”
“蘇兄,我是...”
蘇良的名頭傳得很開。
能夠做到五境壓六境,如今又一年過去,修爲更加深不可測的蘇良,自然成了衆星捧月的存在。
蘇良從容應對,不算多熱絡,也沒有太冷漠。
同樣,他有些問題想問。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怎麽來到的這裏。
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門,可都有着相同點,他們都是眼前一黑,醒來時便在邊關城了。
仔細打量一圈,發現幾乎沒有其他三宗的弟子後,蘇良初步有了些推論。
東洲外的魔族。
大概也隻有它們有這樣的動手意圖。
四大宗門它們滲透不進,這些一流勢力還是有縫可鑽。
就是不明白既然出手了,爲何隻是單純地将人送進來?
還都是些天驕,目的性瞧着非常明确。
有預謀。
蘇良忽地想到了當初四宗大比被修改至魔域山脈的事來。
難不成...四宗大比的目的,就是這些天驕弟子?
戰船在接上最後一批氏族子弟後,扶搖直上,沖上雲霄,透過那層極爲厚重的烏黑雲層後,船身開始閃爍着符文。
如今陣法造詣幾乎算得上三品的蘇良定睛一看,有些發愣。
這小小的一艘戰船,竟然搭配上了三品的連橫陣法?瞧着樣子還是子陣。
三品子陣的連橫陣法...怎麽都得是一品行列啊。
不過渡空戰船,至于嗎?
很快蘇良便知曉答案。
他好似看見了一條...河?江?
不對,越來越近了!
轟隆!!
直到那奔騰着的洪流撞上來後,蘇良總算是看清了那玩意兒。
魔氣。
這東西分明跟昨晚劃破夜空的魔氣長河一模一樣。
不過兩者的量級不可同日而語。
諾大的戰場就好似江河之中的一葉扁舟,風雨飄搖,拍來打去。
好恐怖的一條魔江。
“呵呵,外來的,怎麽臉白了?害怕啊?”
忽地傳來一記嘲諷聲,落在張欣欣耳中。
蘇良側目看去。
好嘛,确實小臉煞白煞白的。
張欣欣身軀一顫,強撐着擡頭挺胸,回看而去。
四男四女,衣衫胸口處清一色繡着一個‘衛’字。
“真不知道派你們這些廢物進來做什麽。”
他們年紀都不算太大,最高的不過十九,可修爲清一色的五境巅峰。
爲首之人更是氣勢飽滿,看着便要再強上一截。
“一條魔江便被吓成這樣,真要登上城頭,瞧見那些面容猙獰的魔族,不得當場給你吓失禁啊?哈哈,你們說對不對?”
幾人哄堂大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場的氏族有很多,可幾乎都離這些外來者較遠,目光冷漠,高高在上,都不曾像衛家這樣靠過去。
瞧不起。
也不認同。
張欣欣咬着嘴唇,怒目而視:“也就是這裏沒有制作靈傀的材料,否則誰是廢物還不一定呢!”
“嗤!依靠靈傀...那不是廢物中的廢物嗎?!哈哈哈!”
衛叔衡笑得更開心了。
“你們!”
張欣欣氣惱,但她自身的修爲不過四境中期,即便正如她所說有靈傀助陣,怕也掰扯不過這些五境巅峰。
“啧啧,你們也配自稱爲東洲人氏?呵,不過是躲在我們背後乘涼的膽小鬼罷了,如今跳出來丢人現眼,還不準我們說道說道?”
趙越城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卻隻是看了一眼,便不再過多關注。
八人冷嘲熱諷,火力全開,四周圍觀的氏族子弟隻是安靜地看着,沒有要出來插話的意思。
萬年來的怨氣,即便他們隻有十幾二十歲,也還是堆積不少。
如今有發洩口,自然不會錯過。
蘇良将一切看在眼底,沒有說話。
畢竟還沒罵他。
“呵,你瞧,你的這些東洲同鄉,沒一個敢爲說話的。”
“啧啧,都是廢物!”
“廢物中的廢物!”
好了,這下罵着了。
蘇良投來目光。
可衛叔衡像是時刻監視着他,幾乎瞬間便回看過來。
哎?
感情是沖自己來的啊?
胸前有個‘衛’字...這是替自家長輩找場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