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艘戰船中,隻有陳姑娘與他,還有...許久未見的傅師叔。
“哎,你手好白哦,跟我一樣哎。不過我覺得太白了也不太好,不太健康。”
“哎?小師侄你快看,她手跟我差不多大小哎!不對,要比我小一點點。”
“喔喔!小師侄你過來,她這裏的腰軟軟的,你來試試!”
傅箐像是個好奇寶寶,将這位小師侄的意中人檢測得那叫一個仔細。
半晌後,傅箐才是滿意點頭道:“懷玉姑娘,以後你要是跟小師侄兒成了親,結爲道侶,他敢欺負你的話跟我說。屆時你也是我的小師侄了,我就不會護着他啦!”
陳懷玉大腦放空,支支吾吾。
若不是她通玄的感應能辨明人的真性情,怕不是覺得眼前這位身着淺綠衣裳的女子有什麽...特殊癖好?
“荀師伯怎麽突然讓我給他做什麽伴郎童子?這哪裏來的點子?”
“咦?小師侄你不知道啊?是你陳師弟提出來的。掌門師兄聽後覺得還行,恰巧你人又在玉樓宮,索性就你了。”
“他怎麽知道我在玉樓宮。”
“也是你陳師弟說的。”傅箐感慨一句:“小師侄的師弟,真是熱心腸。”
蘇良目光幽幽。
他總算是想起陳十一的靈傀自帶定位。
“确實是好師弟,回去後一定好好感謝。”
遠在南溪劍宗的陳十一背脊莫名有些發涼。
“不過小師侄,你知道嗎,宗門最近會有大動作了。”傅箐突然靠了過來,悄悄說道。
“掌門師兄最近派了好些人去魔域山脈,且我這次回來瞧見他神色好累的。”
“我想...是不是魔域山脈那邊出岔子了?”
還是那句話,傅箐隻是性子軟糯,并不蠢。
了解更多内情的蘇良則沉默應對。
這麽快嗎?
“結合小師侄你之前的遭遇,山那邊的魔族,感覺有些想卷土重來的征兆了。壓抑上萬年...”傅箐罕見地有些緊張:“小師侄,會死好多人的...”
蘇良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傅箐便‘呸呸呸’三口,“不行,掌門師兄大喜的日子,說死字好不吉利。”
“唔,小師侄你就當沒聽見。諾,吃甜糕。”
随手一翻,就是好幾種糕點。
“懷玉姑娘你也嘗嘗,可好吃的。”傅箐一點也不吝啬。
而陳懷玉則是莞爾一笑,對于這位蘇良在信中提及過的可可愛愛的師叔,頗有好感。
想來也很難有人會讨厭吧?
蘇良寫給她的信,已經看過了。
“師叔,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蘇良捏住兩塊糕點,打消傅箐‘小師侄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些,我給你換其他的’這種念頭。
然而...
“好吧,去吧去吧。小懷玉你吃這個,這個糖果子可好吃了。”
才喊了幾聲懷玉姑娘,現在就叫上小懷玉了?
蘇良哭笑不得。
這個師叔啊。
不過他也沒有扯皮,當即起身,來到戰艦甲闆上。
有兩人早已原地等候。
“見過傅長老,孟師伯。”
傅秦并不與自家師父同屬一屆。
“我還以爲你舍不得出來了呢。”孟臨打趣一聲,花白的胡須被他薅來薅去。
蘇良讪笑:“哪能。師伯有命,不敢不來。”
“行,那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虛的沒的...”孟臨組織了一番語言,布下陣法,随後斟酌開口。
“小良,接下來我話沒說完前...你...不要激動...”
蘇良眉頭皺起,心中突然有些不怎麽好的預感。
“師伯...跟我師父...大兄有關嗎?”
孟臨一怔。
一旁的傅秦也沉默。
蘇良眼皮一耷拉。
場面瞬間安靜。
“你這孩子...别多想,是有關,但是沒多壞。”
蘇良情緒瞧着穩定,率先打破沉默,再問道:“師伯,我師父與大兄,是不是在魔域山脈沒了消息。”
孟臨長歎口氣:“你這孩子,果然是極聰慧的。”
也是啊,蘇良要是不聰慧,又怎麽能在那十年間騙過了幾乎所有的人。
但,心思這麽深,真的好嗎。
他才十九歲啊。
“師伯,是什麽時候?”
“八個月前。”
蘇良瞳孔一縮。
“雖然目前魂燈未滅,但好幾次...飄忽不定。”
孟臨揉着眉心:“這件事,消息被封鎖得很好,知道内情的,要麽就是我們這幾個老家夥,要麽...同樣留在了魔域山脈之中,沒有一個出來。”
“爲此我和師弟已經愁苦了這大半年。”
“今日是師弟的大喜之日,我本不願跟你講這些,但你是這些年接觸過東洲突然冒出來的魔族最深的人,也是得了蕭風老祖傳承之人。”孟臨深吸一口氣,再道:“小良,你消失的這一年,我們查到了很多東西。”
“你的師妹,玉清月...遇上了你曾經提及過的掃蕩人。”
“就在半年前...在‘巧合偶遇’你五師弟顧子安之際,來了這麽一位掃蕩人。”
蘇良緩緩捏拳,努力平靜:“結果呢。”
“沒死。”
他微微松拳。
“但...逃進了魔域山脈。”孟臨神色沉重:“或者說,這一年來好些天驕都消失在魔域山脈,除了東洲南部,竟還有其他三部。”
“隔着萬萬裏,消失不見。偏偏都留有線索,直指魔域山脈。”
孟臨頓了頓聲。
“它就好像...會吃人一般。”
“東洲天道的清算,怕是要來了。”
“我們已經秘密發函給其他三宗,下個月,我會帶走全宗一半的六境戰力,其他三宗同樣如此。”
“師伯想要我做什麽。”蘇良發現此時的自己耐心有點差。
“小良...我們若仍舊一去不返,你便去思過崖底,求那位前輩。”
“也就是...”
“你口中的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