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連打三個噴嚏。
鼻子一抽,蘇良撓頭,喃喃自語:“陳姑娘才這麽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
“不能吧?”
“好像能。”
跟個二傻子一樣樂呵半晌後,蘇良有些小小的憂愁。
荀師伯大婚,送點什麽呢?
靈石...不缺。
法寶...自己有這玩意兒嗎?
秘籍...總不能把無名呼吸法給出去吧?
愁人。
偏偏大婚對象還是陳姑娘的師父,敷衍不得。
否則按陳十一的說法:随二百意思意思得了。
蘇良坐在一處台階上,往來的一些弟子頻頻打量,女子則駐足甚多,男子也不少。
前者多是顔控,後者...聽關門弟子王小靈說,那大名鼎鼎的蘇良來了,都想見識見識什麽模樣,是否像傳靈石的投影那般。
這一看,好嘛,比投影還帥。
懸着的心總算是死了。
一些陳懷玉的暗戀者心碎一地。
這怎麽争?争個屁...晚上回去夢一夢得了。
“蘇良?名字不錯。”
一道滄桑嗓音傳來。
蘇良一回頭,便瞧見了一位老妪。
神念落下,竟沒什麽信息折返。
這可不尋常。
宋苑心中一頓,波瀾不驚的眼神中多了些詫異:“你的靈念...似乎有些特别。”
蘇良一愣。
第二次,這是他第二次用神念探查時被人察覺出異常。
第一次是沐姐。
“别緊張,老婆子我就是活得久一點,對這些東西敏感一些。”
宋苑來到蘇良身邊,後者瞬間起身。
下一刻,天旋地轉。
再回神時,已是一處山頂。
這是什麽咫尺天涯?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蘇良拱手行禮。
宋苑則擡手上下揮了揮:“莫拘束,莫拘束。老婆子我就瞧瞧你。”
“懷玉那姑娘,老婆子喜歡。”
“既然你也喜歡,想來我們還是能聊到一塊兒去的。”
三言兩句間,蘇良不僅沒了拘束感,反倒是臉色一紅。
看來是陳姑娘師祖一輩的人物了。
說不得...是李思渺這位紫明劍皇的師父...
“不錯不錯。離近些看,要比方才在雲端上打量的還要俊,配得上懷玉。”
“嗯...修爲也...嗯?”
一直沒怎麽注意過蘇良境界的宋苑忽地上前兩把,一把握住蘇良手臂,有些不确定道:“别動别動,老婆子我再瞧瞧...”
少許,當她真的确認這位十九歲的年輕人是五境巅峰且氣息極穩後,半晌沒說出話來,就這麽直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吃什麽長大的?”
最後,她問了這麽一句。
蘇良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本來想說師父受挫丹藥粉兌靈水,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宋苑也意識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咳嗽兩聲:“不錯。你這個年紀能有如此紮實的修爲境界,難得。”
說完此話,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原本是想着叮囑啰嗦幾句,也真真想瞧瞧每次都能讓懷玉在院子裏守着寫信的人到底是什麽品性。
雖然陳懷玉隻寫成了兩封,但是廢棄的稿紙是一疊又一疊。
如今看來...不錯。
“光說别的去。老婆子宋苑,年紀大了就話多,懷玉去她師父哪裏,閑着沒事找你唠叨兩句。”
“我懂。”
蘇良秒回:“前輩是想看看晚輩的品性如何。”
就這麽水靈靈地扯出來了?
原本隻是詫異的宋苑現在多了些滿意。
不端着,也不掖着。
這樣的人差不到哪去。
至于蘇良...
說出來又有什麽關系。
他經得住考驗。
......
“師父。”
仍舊在房内叽叽咕咕地講話的曲茵與李思渺,被這一聲喚給打斷。
陳懷玉悄摸着踱步進内。
原本是想等着到門口吓她一跳。
可這晌時已至,也不見兩人有動身的意思,無奈之下隻能進來咯。
“懷玉?是懷玉嗎!”
李思渺話頭戛然而止,猛地一回首,連帶着頭頂的發飾一陣晃。
曲茵同樣看來。
三步并兩步,來到李思渺跟前,陳懷玉卻是有些說不出話。
師父真好看。
李思渺一瞧見她那眼神,心中瞬間明了,有些得瑟道:“如何,師父好看吧?”
“好看。”
“師父全天下最好看。”
“嗯...過來。”李思渺一頓:“靠近些,那麽遠做什麽。”
遠嗎?不遠的。
就隔着兩步。
但李思渺覺得有些遠。
明明,也就快兩年沒見着。
即便是兩年,對于修仙者而言,這點時間算得了什麽?
但爲什麽...她方才瞧見後,情緒就有些失控呢。
“懷玉,陪你師父說說話,我去安排後面的行程。”曲茵起身,騰出時間與空間。
她自然是能夠留在這裏聽着的。
畢竟陳懷玉也是她看着長大的。
但沒這個必要。
她太了解自己的師妹了。
曲茵剛走,李思渺忽然流出兩行淚來。
堂堂的紫明劍皇,突然哭了!
“師父?”陳懷玉有些慌,取出一塊潔白手絹,小心地擦着淚。
“沒事,沒事。師父是高興。”
李思渺邊哭邊笑:“這是高興的眼淚...懷玉你啊...以後就是少宮主咯,師父高興,這不順道成婚,就...更高興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或者說自己都分不清在說些什麽。
“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陳懷玉抿着嘴。
李思渺沒說話。
“我知道...”李思渺低語一句:“懷玉...我明明知道...但我依舊讓你去了那試煉...”
陳懷玉嗯了一聲,小心地抹去眼淚,輕輕笑着,怕傷到自己這位頂好頂好的師父。
“師父...你翻過我的信。”
“我又何嘗沒有翻過你的箱子呢?”
“我都知道的。”
“沒事的,凡事總有代價...師父别哭,哭花了妝,我可不會補的哦。”
......
早早準備好的四十九艘戰船,連橫排開,自南溪劍宗山腳下起,浩浩蕩蕩,遮天蔽日,開往玉樓宮。
即便是傳送陣法穩定,能夠支撐起橫渡虛空,但對戰船自身的要求也是不會低的。
南溪劍宗這次算是拿出了好些家底。
不過沒關系。
沒有人會說什麽。
都願意。
這一日,南溪劍宗宗主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