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此地。”
朱語芙有些激動道。
從剛才的表現上，她完全相信蘇良有這個實力幫助朱家渡過難關。
就算蘇良不出手，單單是他的名頭、南溪劍宗的背景，朱家隻要扯上關系，馬家斷然不敢再亂來。
她也不需要擔心霜雪宮會介懷。
隻要能夠交上一流勢力的份額，霜雪宮才不會介意這些。
所以朱語芙一刻都不想等，現在就想把合作敲定。
“你的份量不夠。”蘇良搖頭。
這次，朱語芙同樣聽懂了，沒有多少耽擱，她掌心中浮現出一枚赤紅木牌，再被她猛地捏碎。
朱語芊瞪大着雙眼，驚呼道：“姐姐你做什麽！這可是本命牌！”
朱語芙摸了摸她的頭：“沒事的。”
随後她看向蘇良，說道：“還請蘇公子稍等片刻，我父親馬上就會來。”
蘇良看向朱語芙的目光中，多了點驚訝意味。
對自己這麽狠嗎？
“即便你想要彰顯自己的誠意，也大可不必如此。”
“我人年輕，沒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心眼子少得很。”
朱語芙汗顔。
“在你父親來之前，說說吧，你想要我怎麽幫？”
倘若讓蘇良自己動手，他差不多有四五種方式把朱家拖出來，将馬家踩下去。
但憑什麽要他思考動手呢？
他又不求人的。
“不要跟我打啞謎，說些什麽‘我在背後站着就行’的敞亮話。”
朱語芙微微張開的紅唇頓時閉上，壓力山大。
她總覺得蘇良能夠提前一步猜測到他的想法...
不過很快她便釋懷了。
天才的想法，與普通人怎麽能夠相提并論呢？
“回蘇公子的話，我想的是借公子的勢，先穩住家族内部，再背靠南溪劍宗，一點點挽回頹勢...大緻從家族産業入手。”
“這些年被馬家吞沒侵占的靈脈礦山、藥草田園，一但收回，朱家願意分公子一份，南溪劍宗一份。”
蘇良那雙丹鳳眼微眯，意外之色更多。
“給我一份，再給南溪劍宗...霜雪宮也會收吧？到時候能剩下多少份額給你們自己？”
“沒有實際資産，光靠我在背後給你們撐着...不夠吧？”
朱語芙贊歎一聲：“公子當真是聰慧過人。”
“光憑這些自然是不夠的。”
“但如果...朱家能将馬家吞下呢？”
“公子放心，若能吞下馬家的那些資産，朱家照樣抽出份額來。”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朱語芙給的條件不算什麽稀奇點子，甚至算是常規操作。
就今日的局面過後，兩家之間的聯姻也算是破滅，想來馬家準備慢慢蠶食朱家的計劃也會擱淺。
既然不打算慢慢玩了，自然是要準備一口吃個胖子。
這場你死我活的鬥争...蘇良一開始就明白。
所以他哪裏會是簡單幫個忙、站站場。
“這是都你自己想的？”
朱語芙微愣，很快反應過來點頭：“回公子，是我自己想的。”
蘇良不再言語，微微擡眸，望向巷口。
一位紅袍寬袖的中年男子滿臉焦急，禦空而來。
都說女兒長相随爹，這話在朱在淵與朱語芙這對父女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再看見朱語芙兩人平安無事後，朱在淵才是長出一口氣來，腳步騰轉挪移，将二人護在身後，打量着蘇良。
“爹！”
朱語芙瞧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語氣激動道：“我們朱家有救了！”
還在猜測蘇良身份的朱在淵一個踉跄，回首瞪她：“瞎說什麽。”
“爹，他是蘇良！南溪劍宗的蘇良，大師兄是洛子晉的那個蘇良！”
朱在淵恍然大悟。
難怪覺得這黑衣男子有點眼熟。
但...這跟救他們朱家有什麽關系？
朱語芙哪裏會看不明白自家老爹眼中地困惑，當即簡單地将先前情形與當下形勢整理說出。
朱在淵的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而後擡手落下一道屏障遮掩。
不過有些多此一舉，蘇良早已做好周全準備。
“蘇...蘇公子當真願意助我朱家？别多想，我隻是有點激動...”
按理而言，一位曾經的一流世家家主對蘇良這樣的小輩如此客氣恭敬，多少還是有些過了。
至少看上去不怎麽真誠。
可蘇良在打量完朱在淵的修爲境界後，便更加明白他這顆激動的心有多真。
六境中期。
即便朱家沒落，可也沒道理這麽沒落吧？
“自然如此。”蘇良回應一聲：“不過在此之前，朱家的情況，我想要再了解了解。”
朱在淵點頭哈腰：“應該的應該的...蘇公子請問。”
“朱家現任家主是？”
“正是在下。”
“六境戰力有多少？”
“...除了在下，還有大長老。”
蘇良面露困惑。
朱家不是一流勢力嗎？
至今都沒被馬家完全吞并，也不可能沒落很久了吧？
像是瞧出了蘇良心中所想，朱在淵解釋道：“朱家原本有八位六境...一場意外後，便隻剩下兩位。”
原來如此。
蘇良了然，也不去問其中緣由。
這對今日的談論沒有半枚靈石的關系。
“馬家有多少六境？”
“五位，一位六境巅峰，兩位六境後期，兩位六境中期。”
這水平，放在一流勢力之中算不得頂尖，甚至上遊都排不進去，不過中等怎麽着也有的。
“最後一個問題。”
“也是我方才問你女兒的問題。”
“你想要我怎麽幫朱家？”
朱在淵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有那瞬間，他竟有一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好似所有的秘密都被看破，裸露在眼跟前。
朱語芙很懂事地沒插話，拉着妹妹站在父親身後。
什麽時候才能說話的這個度，她掌控得很好。
沉默少許，朱在淵說出一句話。
蘇良平靜的目光倏忽一閃，認真起來。
倒是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