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拔劍。
别劍式轉瞬即逝,金燦瑤光照耀四方,恐怖的劍氣拉起一陣音爆。
叮!
是金石碰撞之音。
一方巨型盾牌被一名男子取出,穩穩地護在身前。
劍光消逝,他倒退千丈,盾牌之上的劍痕顯得有些猙獰。
握盾男子手微微發酸,心中計量。
想必這就是情報中所說的他金蓮會上施展的那道劍招吧,威力如此之大的劍式,消耗定然不小,如此簡單就用出,看你後續怎麽辦。
嗯,優勢在我。
雷正心沒想到蘇良這般果斷,話都沒聊兩句,便直接動手。
蘇良确實不打算跟他們多說些什麽。
那股殺意,他感受得到。
隻是除了雷家長子雷正心,其他三人蘇良瞧不出是哪方勢力的人,估摸着得往東洲南部以外的地方挑了。
不過沒關系,先打殘,後面的事,再慢慢問。
“果然,是個俊俏的小郎君呢,人家喜歡。”
雷正心身後,一身着粉衣的男子扭着腰枝走了過來,他面容白皙,柳眉鳳目,朱唇不點而赤,舉手投足間盡顯陰柔妩媚。
雖是男兒身,卻比一般女子更顯嬌俏。
他邊說邊向蘇良抛媚眼,手中的折扇也輕輕搖晃着。
“要不,小郎君考慮考慮做我的人,這樣,你就不用死了。”
蘇良雞皮疙瘩瞬間冒起。
璀璨光華斜挑,再次落出一記别劍式。
劍光剛起,便被提前準備好的雷正心以掌心雷霆的手段死死捏住劍氣,大喝一聲,雙手撕拉,竟然硬生生撕開劍氣。
雷霆聲聲。
“咦,小郎君果真是暴躁呢。”
粉衣男子折扇一疊,下一刻從袖口甩出兩道黑影,速度極快地朝蘇良襲擊而來。
是兩條青蛇。
青萍劍橫旋一劍,輕松将它們斬落,可就在蛇首分離之際,一股濃郁的綠色毒氣噴湧而出。
蘇良眉頭一皺,懷中的一枚玉佩光芒閃亮,化作一道光幕,将綠色毒霧盡數包裹。
符文流轉間,毒霧消失不見。
“哎呀,小郎君身上還有好陣法呢...真是,這個又不是什麽毒藥,是人家費盡心思提取出來的合歡散呢。”
粉衣男子以扇掩口,嬌媚笑着。
“行了,你收斂一點。”
就在此時,最後剩下的那位未曾出手的年輕人輕叱一聲,随後看向蘇良,不緊不慢道:“你很自信,從出手程度看,是覺得一個照面就能瞬殺我們。”
蘇良搖了搖頭:“還沒很認真。”
那名年輕人神色一怔,繼而笑道。
“都無所謂。”
“事實上,爲了對付你,我們提前準備了太多手段。”
“考慮到了方方面面。你的劍勢、南溪劍宗可能給與你的保命手段、以及你自身的保命手段。”
蘇良打斷了他的發言,手腕微轉,劍刃豎起。
“所以,你們藏在天上的那人,就是專門給我師叔準備的了吧?”
年輕人搖頭:“不,也是給你準備的。倘若我們失敗,他會是你的收官人。”
“不過,也有算漏的。比如你此刻的境界。”
年輕男子面容尋常,但周身武道氣韻昌盛,氣血翻湧間,極爲霸道。
光是站在那裏,便知道是一位極厲害的武夫。
蘇良眯着眼:“所以呢?”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任拳。”
年輕男子很有禮貌,此刻四人也都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蘇良默默打量着,考慮着現在出手是否能夠做到一劍攘死四人的程度。
有些勉強。
先前那舉盾男子,竟然能夠擋下他四境後的别劍式,讓他很是意外。
按照他如今的境界實力,一劍落下,四境術師挨着就死,修煉過肉身的武夫,則要另算。
“今日到此,專爲殺你而來。”
“不過,你别誤會。我不是東州人氏。”
任拳這一句話說出後,蘇良心中驚詫,可下一刻,後者眉頭更爲緊皺。
“我,來自東洲柳家。”
“柳白容押寶在了你的身上。”
“你大概不知道,這種級别的世家嫡系争鬥,不傷及本族根本,全靠嫡系自己的手段。所以,我們不會允許任何變數發生。”
“今日,隻好請你先去死。”
“至于你身後的那位師叔,我可以不殺,但剩下三人,想要她死。”
“這樣吧,打個商量,倘若你束手就擒,我可考慮放她離去,當然,要在洗刷她的記憶之後。”
“如何?”
任拳神色真摯,看得出來他是打心眼裏覺得自己的提議不錯。
“誰告訴你,我跟那什麽柳白容有過關系?”
“你否認沒什麽用。”任拳有些遺憾地再度搖頭:“這件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隻負責做事...”
稍加停頓後,他繼續道:“上面的人,通常也不會等着你承認或者不承認,這沒有意義。隻要他們覺得你跟柳白容有一腿,就夠了。”
“規矩嘛,自然是上面的人定下。”
蘇良沉默片刻,繼而認同說道:“你說的沒錯。”
“規矩,自然是上位強者決定的。”
“可也得分天時地利人和不對?”
“就此時此刻,此方秘境,你們在我眼裏的分量,等同于無。”
“也不知道你們爲什麽會覺得...就憑你們幾個貨色,能夠殺得了我?”
“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真是...不知所謂。”
淡然的話語落下,随後是成片的劍氣招搖騰空。
原本就籠罩四方的劍勢徹底解開束縛枷鎖,将四人囊括其中,劍鳴聲如狂風作響,有着快要入劍域的迹象。
三百道别劍式緩緩凝聚于蘇良身後,相比于與蟬對敵之時,威力自然更甚。
威壓一重又一重,如驚濤拍岸,洶湧着朝四人擠壓過去。
以任拳爲首的四人刹那之間,臉色劇變。
舉盾的那名男子更是爆了粗口。
“這他媽情報還說是二境?!”
先前那一道别劍式,他接下了,雖然勉強,但也不至于狼狽。
可眼前這三百道,單拎出任何一式,都比之前那劍氣更重,更淩厲。
任拳眼皮一耷,嘴角抽動,先前那副平等姿态蕩然無存,高喝一聲。
“王老!”
蘇良擡擡眼眸,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隻是回首看了眼傅箐,見後者退至一旁,很是平靜地吃着冰糖果子後,心中安定。
傅箐見他往來,趕忙揮手,口中模糊不清道。
“小師侄兒你放心打,上面那人,師叔在這裏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