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感覺,就好似一片虛無。
這便是第二神通嗎?
會不會太輕松了?
他什麽都沒做的說。
隻是這抹灰色看着有些熟悉,蘇良總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
找到了,然後呢?
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這一抹灰色便悄然消失不見。
幾乎同時,在蘇良眼前,一位小人憑空出現。
他周身滿是古樸晦澀的氣息。
蘇良雙眼瞪大,終于是想起了那熟悉感從何而來。
洞天内,第一座小人的身上,有着一模一樣的光輝。
而此時此刻,他走出了洞天,來到自己身前,沉入了這片不知是何處的記憶之中。
小人睜眼,四目相對。
蘇良剛想說點什麽,卻猛地發現自己身軀不能動彈分毫。
下一刻,那小人散作一片灰芒——與先前那道灰亮一模一樣的光芒。
毫無預兆的,記憶空間被撕裂開來,純粹的天青色光芒自四面八方湧入,彙聚在蘇良身邊,停留在那灰芒身邊。
最後,蘇良突然心有所感。
他緩緩低頭。
在其胸膛之處,顯化出了自己的那座洞天。
消失的那抹灰光就纏繞在那裏,除此之外,還有一座如煌煌大日般照耀在洞天最中央的綠芒。
洞天内的三座蓮台,第一座小人已走出,第二座緊閉雙眼,第三座上,仍舊是一片虛無。
沒有給他任何反應時間,數之不盡的青光如潮水般湧來,而那洞天小人所化作的灰芒,也在這過程中被一點點連帶出來,漸漸融入進洞天靈海。
如果說,第一道神通是天,那麽這第二道,更像是在鑄造大地。
青色一點點帶将其稀釋帶出,不斷融入洞天靈海。
蘇良呆呆地看着。
他再次無法動彈。
可他的感知,卻無比清晰起來。
往日的記憶,在一點點浮現。
這一次,他看見了更多。
也終于,看清了先生的容貌。
那是讓人一眼看過後就忘不掉的儒雅容顔,是任誰看見都會覺得這是個有教養的讀書人。
緊接着,記憶片段飛速滑過。
他一遍遍地回望,靜靜地看着。
直到,他看見了自己。
準确的說,是心湖中的另一個自己——他周身滿是灰霧,整個心湖仿佛也成了他的主場。
原本隻是記憶碎片,可就在蘇良朝他望去時,‘蘇良’竟忽地回望過來,嘴唇微動。
“我就是你。“
蘇良猛然驚醒。
“呼!”
他自床上坐起,背後全是冷汗,渾身發抖,完全不受控制地喘着氣,神情彷徨至極。
“這麽快?”
蕭風的聲音突然傳來。
蘇良緩緩扭頭。
他看見了那間小院、蕭風以及這整座秘境。
“成了嗎?”
蕭風手中捧着一本書,此刻疊放在膝蓋之上,微笑着看向蘇良。
後者使勁地晃了晃頭。
他有些頭暈。
長久地回顧以往,讓他覺得好像活了很久很久。
蕭風見狀,也不催。
在他的感知中,蘇良此刻氣息平穩,已經不像半個月前那般狂躁不安了。
等到蘇良終于是緩過勁兒來後,他才再次說道。
“你這一領悟,可就是三個月啊。”
“嗯?啥?”
蘇良發懵。
“三個月?!”
蕭風點點頭,不過聽出他言語中的震驚之後,解釋了一句:“不用擔心,此方秘境中有通天手段,境中一月,外界一日。”
此話一出,蘇良悄悄松了口氣。
真要是三個月,百獸秘境出口關閉,他再想安全出去,就得等上二十年了!
“如何,可成功了?”
面對蕭風的追問,蘇良心中也沒底。
“應該吧?”
蕭風眼前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搓搓手:“來來,展示展示,我應該是第一位見到雙神通擁有者了!”
那股興奮勁,就好像領悟雙神通的不是蘇良是他一般。
相對于他的積極,蘇良反而要平淡許多。
不過,也是很好奇自己究竟領悟了些什麽神通。
這般想着,他站起身來。
首先便是...第一道神通。
“嗯...老祖,神通怎麽用來着...”
蕭風原本以爲,見蘇良站那裏半天是要憋什麽大招,沒曾想...也算是給他憋了個大的。
“你沒讀過《神通詳解》?”
蘇良眼露迷茫神色,撓撓頭:“那是什麽?”
别說,這東西聽名字就很牛逼,可他偏偏就是沒讀過,甚至聞所未聞。
蕭風這次沉默了許久,最後幽幽開口:“那你們現在,都是怎麽用出神通的?”
“聽大師兄說,這東西覺醒後,自然而然就會了...可我現在卻沒什麽感覺。”
蕭風扶額,咬牙切齒道:“看來秋炳風這個殺千刀的确實沒把我的東西留下。”
蘇良默默聽着。
秋炳風他是知道的,第二任宗主嘛。
“哎,那算是,我唯一能從仙劍宗的規矩内留下的東西了...”
“罷了。”蕭風擺擺手,随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封面潦草着《神通詳解》四個字:“還好老頭子我這萬年來閑着沒事,抄書,不然這東西可能都記不起來了。”
“這東西你一會兒就帶走,順帶着還有些其他東西,後面再說。”
“我先教你怎麽用神通。”
“言傳太慢,我直接身教吧。”
蕭風話落,身形如風,來到蘇良身邊,握住他的右手,絲絲縷縷的靈力順着手臂不斷蔓延。
蘇良心中驚訝。
好強的掌控力。
這便是七境嗎?
沒等他多想,心中便突然湧起一陣異樣感,緊接着,一抹綠芒跳動着,浮現在他掌心之中。
“欸?”
蕭風輕叱一聲,面露不解。
能登頂,天賦與根基肯定極高, 再加上那位大人的手段,領悟出雙神通後,不應該是什麽一看逼格就很高的神通嗎?
眼前這算什麽?
小綠球子?
......
心湖之間。
一道人影伫立。
‘蘇良’手心中,攥着一抹灰光,神情中竟然有了些意外之色。
倏忽間,他掌心合攏,雙手負後,言語間仍是毫無波動。
“她的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