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布下的陣法?”
一位紅袍起身,沉聲問道。
布陣?
哪裏用得着。
提前刻入承接物就好。
陣法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三境修爲,也敢裝神弄鬼!”
一位黃衣男子大步上前,一道術法雷霆被他随手捏出,朝蘇良轟殺而去。
符文流轉,行至半空的雷電被磨滅,連個響都沒有。
“别動。”
蘇良豎起食指,比在唇前,發出警告:“噤聲。”
黃衣男子不信邪,手中捏起術法,沖殺而來,同時叫嚣道:“我就動了,你待如何?”
蘇良搖搖頭。
不知者,當真無畏。
下一息,陣法之中,無邊靈力蔓延,幻化成道道鎖鏈,瞬息之間将黃衣男子纏繞控住。
黃衣男子驚恐發現,鎖鏈纏身的瞬間,他一身修爲靈力被盡數按住,再也調動不起絲毫。
蘇良擡手,做拉扯狀。
就這麽憑空将他拉至身前。
刷!
金燦劍光橫掃。
蘇良手持青萍,一劍削去他的頭顱,任憑鮮血噴湧而出。
“困于此陣中,你們見我,便當如蒼天在上,怎麽的這般不知好歹,肆意妄爲?”
“當真以爲我在跟你們商量?”
他眼底的寒意不加掩飾,随手一撇,那無頭屍體在一陣金燦光芒中升華。
化作飛灰。
不,連灰都不剩。
“呵呵,殺了一位四境廢物,還給你裝起來了?”
一位五境紅袍森然一笑,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在蘇良身前,一拳遞出。
拳風呼嘯,震動着砸向蘇良面門。
啪嗒~
像是落葉劃開平靜的湖面。
符文灑落,一道靈光鏡憑空凝聚,牢牢地将這位五境紅袍的手吸附住。
靈光蕩漾,似碧波。
恐怖的力道被盡數卸去,而後道道鎖鏈衍生,順着他的胳膊纏繞而上,眨眼間将這位五境修士捆成了粽子。
蘇良從頭到尾,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微微垂眸,冷聲道:“不知死活。”
話語落下,靈光鎖鏈猛然一勒。
空氣中的血腥味再添三分。
自打臨雲城見過那楊天後,他心中,便有氣。
正愁不知道找誰發洩,這下好了,有不怕死的主動湊上來了。
剩下十四人,不約而同朝後退去,如臨大敵。
“你...這是什麽陣法?”
一位五境紅袍眼中滿是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可他剛問完,瞳孔便劇烈收縮起來。
紅袍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朝一側閃爍。
一道道靈光鎖鏈朝他打來。
逃?
蘇良挑眉,輕笑一聲。
逃得掉嗎?
地級四品的鎖靈百困陣,就算是六境後期修士來,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整個東洲,能用出這等陣法的人,不過雙手之數。
蘇良隻用了十年,便從無到有,成了四品陣法大師,站在東洲所有陣法師的第一梯隊。
悟性天賦,歎爲觀止——怎麽看都不像人。
宛若氣泡碎裂聲,一道血霧再次騰起。
這位五境前期的玉衡修士,甚至連他的神通、玉紋都施展不開,便被秒殺于天地之間。
“從現在起,我問,你們答。”
“想跑,可以試試。”
“殺我,也請随意。”
蘇良頓了頓聲,“現在,第一個問題。”
“這些凡人,擄來做什麽?”
無人答話。
又或者說,沒人敢答。
符文閃爍,又一道靈力鎖鏈自陣法中興起,剩下十四人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便有一位四境黃衣被鎖鏈貫穿身軀,拖曳上空,鎖鏈甩動,就此将其一分爲二。
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我現在...心情不怎麽好。”
“也沒什麽耐心。”
蘇良眼中的漠然,與他平日裏的風格截然不同。
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接下來,問一次,沒人答,便殺一人。”
“問兩人,就殺兩人。”
陣陣冷汗自剩下十三人的後背上浮現,心跳也跟着加快,呼吸急促。
這人...哪裏是什麽蒼天在上!
分明就是魔頭啊!
“第二遍,你們,抓這些凡人,做什麽?”
第一獻祭台,被喚作沈大人的紅袍男子上前一步,咬牙道:“是不是我們什麽都告訴你,你就能放過我們?”
“還有三息時間。”
“......”
這壓根兒就沒有商談的餘地。
“我們,隻是聽命行事,負責将這些凡人...活煉血肉,抽取精華。”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一名黃衣男子被數十道靈光鎖鏈砸入地底,化作一灘血水渣滓。
“抱歉,心情不好,沒忍住,手滑了。”
十餘道鎖鏈憑空消失,蘇良揉了揉手腕,面無表情地陳述着。
“你!既然如此,那你就将我們全殺了吧!”
沈姓紅袍咬牙切齒,同時心中升起陣陣無力感。
身爲五境前期的修士,放在外面,都是能夠開山作祖的存在,然而現在,卻被一位三境修士,以陣法壓制,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間。
方才那靈光鎖鏈出動,他甚至事先沒有絲毫察覺。
這便說明,這陣法,至少是地級陣法!
這年輕男子,莫非是一名五品陣法師?!
“我接下來,收斂一點。”
“第二個問題,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這些的。”
沈姓紅袍神色掙紮。
“兩年前。”
他還是說了出來。
生死的威脅,還是很管用的。
蘇良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問題,先前那人,也就是你們大炎皇朝的太子殿下,所說的...豢養妖獸,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我若答了,你能保證我的性命安全嗎?”
蘇良略加思索,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其他人:“你們誰知道内情,說出來,我能讓你們從這方秘境走出去。”
咕噜。
不少人咽了口唾沫。
沈姓紅袍臉色一變。
“我!回大人,我知道!”一位黃衣胖子搶着開口。
蘇良望去。
“大人,宮中讓我們私下活捉妖獸,大多數都送往這方秘境中,每隔一段時間,由太子殿下的人來取走,同時一起收走那凡人血食!”
“這裏一隻妖獸都沒有,作何解釋?”
“回大人的話,運送妖獸需極其低調隐秘,通常是會借助某些特定事件或時機送進來的...大概三個月一次。”
蘇良點點頭:“很好。”
“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蘇良環視一圈,“你們所有人,都可以走了。”
“凡人該抓接着抓。”
“但抓進來後,死一人,你們便都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最後,吃了它,你們就可以走了。”
蘇良自眉心處落出縷縷金光,如絲線般勾勒起點點形狀,他的氣機牽引落下,落至他手中的一瓶丹藥之上。
緊接着,丹藥被他虛托至衆人跟前。
“就像剛開始說的,聽我吩咐。”
“做的好,事成之後,還你們自由。”
“做不好,那死也就死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吃。”
蘇良的笑容,讓他們不寒而栗。
沒人敢拒絕。
他殺人,眼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