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的說,是整個剛剛上任沒多久的城主府集團,到如今隻剩下了城主這位光杆司令。
憤怒嗎?自然。
在他的眼皮底下,殺他的人,明擺着沒把他放在眼裏。
于是,在探明章主事幾人魂燈全滅後,臨雲城全城戒備。
蘇良好巧不巧,剛剛撞上。
“站住!”
蘇良遞出一枚木牌。
是先前入城之時給的通行牌,有效期爲三個月。
紅甲斧衛卻連手都沒擡。
蘇良再遞,同樣如此。
于是,他眉頭皺起,抛出木牌。
紅甲斧衛見狀,擡手接住,卻是看都不看,随手一抛。
啪嗒。
木牌墜地。
也就是此時,那紅甲斧衛才淡淡說道:“見諒。城主府有令,現在進城的所有人,都需要登記在冊,重新繳費。”
蘇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撿起來。”
“你若不想入城,可以自行離去。”
“我說,撿起來。”
嗡!
一聲劍鳴,在場數十位二境的守衛,隻覺得有些大腦放空。
蘇良單手持劍,青萍劍猛然砸向那紅甲斧衛的肩頭,甲胄破碎,後者支撐不住,筆直跪了下去。
排在蘇良後方的入城人群頓時散開。
普通人拼命往後靠,不想沾染這麻煩事。
有點修爲境界的也不敢離得太近,方才沖天而起的股劍意,雖是一閃而逝,但也太過駭人。
“放肆!”
其餘守衛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但沒有人敢上前半步。
廢話,他們又不傻,吼兩句得了。
這恐怖的劍意和他身上的那股三境後期的壓迫感,他們這些二境,上去幹嘛?
送人頭也不是這麽個送法。
再說了,自會有上頭的人出手。
果然,在他們喝聲傳出後,一身着灰袍長袖衫的中年人自城頭踏空落下。
“年輕人,這裏是臨雲城。”
他沉聲喝道,四境巅峰的修爲境界展露無餘。
蘇良置之不理,甚至連眼皮也懶得擡起,靜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紅甲斧頭衛。
“撿起來,這是最後一次。”
做錯了事,不僅要認,還得好好道歉才是。
紅甲斧衛哪裏是什麽硬骨頭,隻不過被蘇良這麽一手給打傻了,大腦都停滞了,再三提醒後,他方才連忙抓起那木牌,恭恭敬敬地奉上。
欺軟怕硬,在這一跪一撿中,表現得淋漓盡緻。
臨雲州的主城,一個守門的護衛,都這般德行。
可見城主府的紀律之松弛。
蘇良突然理解了。
折返之前,他還不太能理解這臨雲城城主爲何會放着分紅不要,來跟他們對着幹。
現在他懂了。
他就是來跟‘良品鋪子’對着幹的。
所以,他不在乎臨雲城怎樣。
“你們城主,是不是新調任過來的?”
蘇良接過木牌,收回清萍劍,再次問道。
紅甲斧衛哆哆嗦嗦,不敢擡頭,回了一個‘是’字。
蘇良點頭。
嗯,對得上了。
就在他還想再說點什麽時,一旁的四境中年男子卻是沒有給這個機會。
“我在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蘇良這才擡眼,微微看了看他:“你說。”
再度踏入修煉後,他的脾氣有點回溯的感覺了。
“這裏是臨雲城,我不管你是哪個世家的子弟,既然要入城,就要守規矩!”
“讓他把扔掉的木牌撿起來,犯了哪條規矩?”
“...那你就動手傷人?”
“我給了兩次機會。”
“...這裏是臨雲城!”
“我知道這裏是臨雲城,你别叫了,聽着煩。”
“放肆!”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
當着這麽些人的面,你一個三境劍修,怎麽能這般嚣張?
“聒噪。”
蘇良感受着對方身上的那股惡意,眉頭一皺:“看來是我錯了。”
身爲總兵的中年男子一怔。
認錯了?
“我就不該跟你這傻逼玩意兒說這麽多。”
“大膽!!”
總兵臉色漲紅,怒喝一聲,同時手中握出一把長刀,四境巅峰的氣勢毫無保留地壓向蘇良:“黃口小兒,今日我就代你家長輩教訓教訓你!”
說話,他身形如幻,朝蘇良攻殺而去,速度極快。
然而,蘇良比他還要快。
“我真的是給你臉了。”
劍意在瞬間形成劍勢。
青萍劍尖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細線,牽引着連接在那把長刀之上。
铿锵!
劍刃相接,長刀破碎。
随後,在這位四境總兵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蘇良一腳飛踹,直擊他天靈蓋。
眨眼之間,他身形倒飛砸落,在一聲轟鳴聲中,鑲嵌進身後城牆。
這位四境總兵頭暈眼花,恍惚間看到星辰從天幕依次登場。
這大概就是閑書上說的幻覺了吧?
好弱。
蘇良很是意外。
那一腳雖然是用了全力,但你一個四境巅峰的修士,一腳都接不住,說不過去了吧?
這四境巅峰,是怎麽修上去的?嗑藥麽。
不過,事已至此。
“你們誰,麻煩帶個路,去你們城主府,我談談業務。”
即便事态沖突升級,蘇良依舊保持着基本禮貌。
然而周圍人已經都看傻了,沒人回應。
這是...劍勢吧?
四境巅峰的修士,就這麽一腳踹飛了?
太假了吧。
“算了,我自己找吧。”
見無人回應,蘇良朝城内走去,剛走幾步,回頭問向依舊跪着的紅甲斧衛:“你先前說,登記造冊和重繳,要不要再走一走流程?”
紅甲斧衛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爺,裏邊請。”
趨炎附勢,人之常情。
蘇良見狀,點點頭。
其實,他本就不準備低調。
這次回來,是想殺一殺人的。
甚至于方才入城之時,要不是他竭力遏制,哪會跟這些守衛唠這麽多?
不過是想着冤有頭債有主罷了,殺幾個毫無知情的護衛,不就跟臨雲城城主府,乃至大炎皇朝京都的那些人行爲一緻了麽?
他不是濫殺之人。
爲達目的,他有太多手段可以用,看不上這些。
一念至此,蘇良的眼神逐漸變冷。
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來動他的錢袋子?
這些人,到底懂不懂集四品陣法大師、煉器五品大師以及煉丹六品師爲一身的自己,有多少含金量啊?
先前打過的招呼,都不作數了是吧?
定下的合約,都不遵守了是吧?
真當他很好說話啊?
私自做出豢養妖獸傷人的這種禁忌...
呵呵,唐家既然不願意與大炎皇朝撕破臉,那好,他親自來。
蘇良心中埋了幾月的那股郁氣,終于是要吐一吐了。
當初,他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要不是方歸與秦念還要顧及,他怕是早就下山,帶着大批四品陣法,挨個清算。
殺他商會的人,搶他商會的貨。
好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