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玉看着迎面走來的蘇良,眯着眼笑。
“沒辦法呀,壓力太大了。”
蘇良撓撓頭,一臉的無辜。
他還委屈上了!
陳懷玉嗔怪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敢不敢。”
說是不敢,隻不過那眉飛目舞的得意勁倒是一點也不收斂。
“藏得挺深啊你,九洞天都開辟出來了。”
“不過,你怎麽會選擇開辟九洞天?你領悟了劍勢,走的又是劍修路子,單洞天不是更好嗎?”
陳懷玉看着比武台上忙碌的土系術師,便知道自己的上場時間又要推移了,索性聊起蘇良的九洞天來。
蘇良看了她一眼,随後以心聲傳音道:“人多眼雜。”
陳懷玉一愣,心中輕哼一聲,但也不再開口,同樣以心聲回道。
“那你寫信告訴我。”
蘇良一愣,緊接着輕輕點頭,心中歡喜,回道:“好。”
如此,這個話題才算是揭過。
可他們倆能揭過,其他人就不一定。
這不,南溪劍宗的許多弟子此刻都圍了過來。
原本在他們眼中避之不及的三師兄,此刻正式化身香饽饽。
甚至他們覺得什麽‘南溪劍宗最不受歡迎的三大弟子之首’的稱号都可以徹底注銷了。
什麽?你說三師兄之前不懂事瞎搞?
你懂什麽叫韬光養晦,隐忍自身嗎?
知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八個字怎麽寫嗎?
屬于是口碑兩極反轉了。
“三師兄,你什麽時候凝聚的九洞天,有什麽訣竅分享嗎?”
“三師兄,這麽說來,當初你騙我說...哦不,算命說我有開山成祖之姿是真的咯?”
“你那算什麽,三師兄還說我有大帝之資嘞!就是五師兄話本小說裏寫的那種。”
“三師兄,當初你偷吃陳長老的靈雞肯定是爲了穩固境界迫不得已的吧?”
“還有偷紫霄峰藥田...不對,借,是借,肯定也是爲了修行吧。”
“三師兄,你還記得我嗎,我當初借給你靈石來着...雖然到現在都沒有還就是了,但三師兄肯定是修爲到了關鍵時刻,才會向我借那一枚中品靈石以解燃眉之急的吧!”
“三師兄...”
蘇良臉一黑,瞥了眼身側憋着笑的陳懷玉,頓時一臉愁容。
這些人是來貼臉開大的吧?
“打住!”
聽着越來越離譜的爆料,蘇良終于是出手了,開始驅趕人群。
但形象反轉的蘇良像是自帶光輝BUFF,讓人不再躲避與害怕,搞得蘇良好不習慣。
最終,一位長老的到來,才算是将南溪劍宗的弟子們給喝了回去。
不過臨走時,他們那熱切的目光,還是讓蘇良一陣頭疼。
小人好混,君子難當啊。
剛送走一群南溪劍宗的弟子後,又來了兩人。
最前面的那位白衣女子,是柳白容。
這次沒有孔棋跟着,而是換成了吳眠羽。
“有事?”
蘇良略加思索,倒是沒有直接趕人。
“有事。”
柳白容點點頭,面紗遮擋下也看不清神情。
她自來熟地坐在蘇良右側。
吳眠羽次席坐下,隻不過看他臉色,是有些不自然的。
也在情理之中。
上次比試,明明已經入了夢,可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輸了。
丢人呐。
還好他現在隻是過來充當個陪襯。
柳白容坐下後,頓了頓,看向蘇良,瞥視陳懷玉,問道:“方便請你這位朋友先行回避嗎?”
“不方便。”
蘇良不假思索,搶在陳懷玉開口前打斷道。
陳懷玉回眸,同樣瞥了眼柳白容後,便收回了目光。
戴着面紗,沒什麽好看的。
柳白容稍加停頓,随後也不再堅持,擡手一揮,一道屏蔽法陣被她使出。
做完後,她才繼續說道:“蘇良,先前與你說的事,你若答應,我能再任由你提兩個條件。隻要在我柳家能力範圍内,合乎情理,都能應允。”
蘇良心中一愣,算是明白了。
這是看見今日自己的天賦,過來加價了呗。
“我答應過的事情,從來都會辦到,反之亦然。”蘇良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柳白容黛眉緊蹙。
陳懷玉神色不變,像是意料之中。
唯獨吳眠羽一臉的不明所以。
說的啥雞毛玩意兒?
“當真不再考慮考慮?相信我,隻要你去了中州,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就一定不會後悔今日的抉擇。”
“上次我便說過了,東洲也有很多六境之人想要去中州發展,可大多都被中州所拒絕。而我柳家,能夠給出特例,這樣的機會,值得你認真對待。”
柳白容言語間滿是誠懇,倒是沒有太多的桀骜神色,不像一旁的吳眠羽,一副你趕緊答應然後感恩戴德的表情。
“不了。”
蘇良再次拒絕,并在柳白容出聲前再道:“事不過三。”
柳白容沉默片刻,最後手上光芒一閃,遞出一枚刻着柳字的金色玉蟬。
這一幕讓身側的吳眠羽驚訝不已。
這東西,在中州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信物啊。
“這是我的一枚信物,倘若你後面改變主意了,隻要将靈力灌注其中,我便會知曉...不過,最多隻有五年的時間。”
蘇良剛想拒絕,身旁的陳懷玉突然出聲道:“要不拿着吧。”
“總比沒完沒了好吧?”
後半句是傳音的。
蘇良看了她一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并與我做十年的假夫妻’這句話。
于是,他再次搖了搖頭:“不必了。”
許多年後,蘇良無數次爲他這個細小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要是他當時接受了,再被陳懷玉知道‘十年假夫妻’的事,怕是一天得打他三頓吧?
見狀,柳白容也不再堅持,留下一句‘我所說的話五年内依舊作數’的話來蓋棺定論後,帶着吳眠羽離去。
陳懷玉也沒多問什麽。
畢竟他想說,便會說。
不想說...那就讓他寫信。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的土系術師的動作要比先前更快,不多時便修複加固了擂台。
随着程霜霖的登場,陳懷玉也是起身,俯視着蘇良,說道:“我上去了。”
欸?
蘇良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
他試探性回道。
陳懷玉雙頰微鼓,眉頭輕輕擰着,微微上揚的眼尾傳達着她此刻心中的不滿。
這個呆子。
按照話本小說中的記載,這時候不是該給她加油打氣嗎?
好?
好你個大頭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