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孔棋轉頭問柳白容。
後者沉默不語。
見狀,孔棋臉上露出笑容:“我們東洲,也沒像你們想象中那麽不堪吧?”
柳白容這次沒有反駁。
珠玉在前,此刻說這些言語就有些蒼白無力了。
“這樣的人,不會在東洲待太久的,終歸還是會到中州去。”柳白容話鋒一轉:“到了哪裏,這樣的天賦...”
“你這就不實誠了。”孔棋揮手打斷。
四周被他布下隔離結界,他也不擔心有人偷聽。
“即便是在中州,這女娃的天賦,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吧?你可不要欺負老頭子我見識少哦。”
柳白容微微低頭,“孔老說笑了。”
“怎麽樣,你有把握赢她嗎?”孔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扯。
“...穩赢不敢說。”
柳白容思索再三,說出了這句蓋棺定論的話。
孔棋微微颔首,沉吟片刻,說道:“如果你不能赢,那麽先前所談的那些事,可就要重新議了。”
柳白容雙眉微皺,但很快又松開。
“既然孔老這麽說...會赢的。”
......
“哎,不是,這裏才是東洲大地域,玉樓宮的位置...諾,這就是,你往南洲找,怎麽可能找的到,笨。”
“哎哎,南溪劍宗不就在這下面嘛,你看,點這把劍的信标,然後就可以快速訪問了。”
“什麽,小蓮峰沒有權限?”
“等下,我忘了,我給五師弟去個消息,讓他那什麽‘黑’進去幫你添加添加。九峰的管控還是比較嚴格的。”
“哎不是,你怎麽又點出來了?”
蘇良此刻滿頭大汗。
他也是真沒想到啊,瞧着這般聰慧的陳懷玉一連教了大半天,她都操作起來不怎麽順暢,經常點錯點回的,好些次急得他直接上手,按着手把手教起來。
可即便這樣,還是屢屢犯錯。
“這也不難啊,你怎麽老是出錯。”
蘇良眼神略顯幽怨。
這才是找定位啊,解鎖各種功能應用都還沒教呢,甚至最簡單的靈力溝通都還沒用上!
陳懷玉聽聞此話,頓時闆着個臉,微微嘟着嘴:“不願意教就算了。”
此話一出,蘇良頓時啞火,撓頭笑笑:“我這不也是随便說說嘛,來,咱們從頭再來一遍,這次你記好了。”
他俨然沒有注意到,藏在陳懷玉眼底的笑意。
十六進八的比試有條不紊地進行。
相對蘇良和陳懷玉這接連兩場都可以算是有些碾壓的對局後,第三場就顯得正常許多。
兩邊都是一流勢力走出來的天驕,一位是槍修,一位是刀修。
兩人交手後,你來我往。
不過本着一寸長一寸強的性質,長槍的寒芒不斷點出,隐約占了些上風,至于分出勝負,還是要些時間。
這兩人的比試看點也是十足。
畢竟每一個單拎出來,都是能夠上東洲二十五歲以下能夠排得上号的天驕,能學到的東西還是不少。
雙方交手上千個回合,互相換招換傷,最終竟然是那位刀修站到了最後,晉升八強。
這一場打完,已是斜陽墜去。
不過比試并未就此停止,對于修士來說,交手個一天兩天的都不算多稀奇的事,在晚上繼續也是如此。
隻不過蘇良沒打算留下來觀摩。
教了陳懷玉整整一個白天,總算是讓她能夠流暢地切換定位,找到組織并進入對應的地域,添加訪問權限,并成功地對自己的傳靈石發出了第一條訊息!
巨大的進步呐!
一想到後面還有傳影留影等功能,蘇良便頭疼,借口回去看看秦念有沒有偷懶,先行開溜。
陳懷玉倒也沒有硬留,更沒有自顧自跟上去。
總算是矜持了一點。
當然,來日方長是說服她的重要理由。
明天他又不是不來了。
留一點,留一點。
慢慢學。
......
蘇良騎白鶴落于小蓮峰,回到南齋小院跟前。
神念覆蓋之下,僅僅瞧見了方歸正在猛猛炫着外賣,秦念不見人影。
随後溝通南齋小院的陣法後,蘇良于後山發現了她練劍的身影。
同時...還看見了藏在雲端的兩人。
“兩位不請自來,有何貴幹?”
皎潔月光灑落,微風拂面,卻是沒有人現身。
蘇良回首,目光彙聚一處:“再不下來,我可就動手了。”
這話說得不算很客氣了。
金蓮會來了諸多勢力,自然是可以在九峰之間轉悠轉悠的。
畢竟每一峰都有連接護宗大陣,不想你進的地方,就算是六境也不好使。
但不請自來,打了招呼又不現身,這就很沒禮貌了。
薄雲消散,隐藏在身後的人走了出來。
“小友不要生氣,我們并無惡意。”
孔棋帶着柳白容,出現在蘇良面前。
“主要是有點事想跟你私下商量商量。”
蘇良雙眼微眯,目光更多地落在了柳白容身上。
“原來是灰胡子老頭啊。怎麽,來要回那些靈石啊?”
“我與你,沒有什麽是需要私下商量的。倒是這位姑娘,冒名頂替來參加金蓮會,不知道有什麽企圖。”
蘇良食指與拇指合攏,微微搭在掌心。
南齋小院是他的地方,作爲四品陣法大師,留下兩人,雖有難度,但并非不可能。
至于蘇良如何知曉柳白容并非北齋書院的人......他自有他的消息來源。
“孔老,接下來的事,就讓我來說吧?”
蘇良笑了,“我有說過要聽嗎?”
柳白容沉默片刻,繼續說道:“你這般年紀,有如此成就,自然可以傲氣三分。但,十七歲的通玄加劍勢,也并非不可逾越。”
“我此行前來,并無惡意。”
“你應該是知道中州的。”
孔棋神色一變,看向柳白容。
顯然沒想到她就這般說出了中州二字。
“知道。”蘇良點頭:“你大老遠從中州到此,不會是看上了這金蓮子吧?”
柳白容心中松了口氣。
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是,也不是。”
“金蓮子暫且不談,今夜冒昧來訪,隻爲了一件事。”
她的神色一變,語氣莊重,遞出邀請。
“不知道,你可願意來我中州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