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真的沒有溫情脈脈了,登場的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就差分個你死我活了。
這也讓圍觀的年輕弟子們獲益匪淺。
不少宗門勢力即便知道不可能奪冠還要帶弟子前來觀禮,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各大勢力頂尖天驕的對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見的,更何況一次性來這麽多。
蘇良作爲第一位晉級十六強的天驕,自然也在被挑戰的可選項之中,再加上他明面上隻有一境修爲,就算是掌握了劍勢,但總有人是不信邪的。
隻不過在接連将兩位三境後期的天驕擊敗後,蘇良那處便安靜了。
一次兩次是僥幸,這都第三次了,再怎麽不信邪也得等上一等了。
而蘇良解決完第二位挑戰者後,盤腿坐下,看向陳懷玉的方向,瞧她依舊沒動身,心中便是一咯噔。
這妮子,不會真要上來就打杜正卿吧?
即便現在的十六席上有十二個都是三境巅峰,可三境巅峰亦有差距。
杜正卿可以算是三境最強的那一列。
即使陳懷玉能勝過,想來也不會太輕松,何不先保留點體力嘞?
“先去把十四打下來?”
蘇良思索再三,還是以神念試探性傳音問道。
第十四席依舊是那術師,隻不過剛打完一場的他明顯有些跟不上了,狀态不算很好,此刻正接着十六強四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調整。
原本安靜坐着的陳懷玉一愣,随後朝他看了一眼,以靈念回道。
“那就第二比武台了。”
而後緩緩起身。
她這一動,連帶着許多偷瞄的年輕弟子齊刷刷扭頭,正襟危坐。
陳懷玉一步跨出,身形已然消失,再出現時候,已經來到了杜正卿的對面。
後者露出詫異神色,下一刻,儒雅随和地笑了笑,問道:“姑娘确定要和我打嗎?”
陳懷玉點了點頭,同時疑惑問道:“不能?”
杜正卿啞然失笑:“三境中期的境界...怕是不夠的。”
很平靜的陳述,彰顯出的,是極端的自信。
陳懷玉微微偏頭,“你到底打不打。”
“打,自然是要打的。”
這句話是第二比武台的裁判說的。
這位從天而降的五境長老瞧見有人挑戰丹鼎城的杜正卿,心中還是開心的。
四大宗的人,除了他們南溪劍宗,最好統統淘汰。
先前俞元亮淘汰的時候他就樂呵了一陣。
隻能說立場不同,理當如此。
“兩位若準備好了,便拉開距離吧。”五境長老笑眯眯道,随後身上五境後期的境界不加掩飾地溢出。
五境後期,是足夠看住兩個三境打生打死的。
陳懷玉聽聞此話,已是轉身邁步。
她向來是不願意與人多說話的。
倒不是刻意爲之,而是性格如此。
杜正卿同樣後撤。
他認出陳懷玉便是那蘇良身側女子,畢竟光是她這容貌,就很難讓人視而不見。
更何況還有個六境巅峰的護道者。
“丹鼎城,杜正卿,請賜教。倘若下手重了,還望姑娘原諒。”
杜正卿正了正嗓子,一番說辭自以爲很有風度。
陳懷玉微微蹙眉。
這人,有毛病吧。
随後她面無表情道:“玉樓宮,陳懷玉。”
随着五境長老身形消失不見,陳懷玉的身形也在轉瞬間消失。
這讓還想要多問幾句諸如玉樓宮是什麽勢力的杜正卿心頭一跳,緊接着瞳孔劇烈收縮。
他眼眸中,閃現出陳懷玉的身影。
依舊很美,隻是多了一股冷若寒霜的淩冽氣勢,讓他爲之一顫。
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朝他探來,他想躲,卻發現壓根兒躲不開。
太快了!
于是,這一掌便實打實落在了他身上。
嗡!
一道輕微響聲自杜正卿身上傳來,緊接着一道墨綠色光芒屏障瞬間支起。
嘣!
這次是一道巨響。
杜正卿連帶着綠色屏障,倒退百步!激起塵埃滾滾,遮蔽了半邊的比武台。
陳懷玉一掌将杜正卿拍退百步。
“呵呵,挺會藏。”
杜正卿的聲音傳來的同時,他整個也沖出煙塵,右手成抓,泛起墨綠色光芒,前沖着抓向陳懷玉咽喉處,眨眼便至身前。
就在即将命中之時,一道白芒一閃而過,讓杜正卿心中一驚,随手生生打斷自己的攻勢,向旁一歪,堪堪避過這道白芒。
不過由于勢頭太過洶湧,他還是前沖滑行了百米距離,随後滿臉詫異地回頭,聲音都有些扭曲地喊道。
“劍勢?!”
剛剛那一瞬間,絕對是劍勢吧?!
這他媽哪裏是什麽三境中期該有的強度?!
滿場嘩然。
杜正卿與陳懷玉的交手,幾乎吸引了九成的注意。
“那道白芒...是飛劍吧?好快,我居然隻能勉強看見他最終斬向杜正卿的脖頸處,從哪裏出來的完全沒看清!”
一位南溪劍宗三境中期的老牌弟子一臉震驚道。
“那你算好的,我都沒看見,還在想杜正卿怎麽自己摔向一旁。”
“剛才那一瞬間,是劍勢?”
“不太确定,再看看,隻不過,那純白的飛劍隻怕不簡單,我的靈念還未靠近探查便被攪碎。”
“嘶,确實,自主滅殺靈念探查,至少得是人級靈兵吧!”
“玉樓宮,等等,不會是那個玉樓宮吧!”
猜測的人很多,了解陳懷玉來曆的終歸是極少數,畢竟玉樓宮這些年太低調了。
原本用神念觀測的蘇良,此刻也是驚訝不已。
在神念的幫助下,他明确地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劍勢。
能如此收放自如,陳懷玉自身對劍勢的掌握隻怕還要在他之上,達到了劍勢的第二階段,劍勢提升地不是一點半點。
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觸及形成劍域這一階段。
又一底牌啊。
自己已經通過神念探查出來的,有通玄,有完美洞天,三境巅峰。
現在,又多了個劍勢!
要知道,陳懷玉比蘇良還要小一歲!
而相對于他們這些場外人,此刻站在陳懷玉對面的杜正卿,已是有些汗流浃背。
不是,劍勢現在這麽好領悟了嗎?
要不他也學劍去?
那道純白光芒顯露出真身,化作一柄長劍懸浮在陳懷玉周圍。
劍身微細,卻散發着陣陣寒光,微微自旋,不算多華麗的劍體,瞧着卻很有靈性。
陳懷玉沒有浪費時間,擡起手,被她起名白念的純白飛劍便乖巧地落在她掌心。
杜正卿汗如雨下。
随後他不再有所保留,一尊大鼎被他扛出,雙手墨綠色的光芒閃爍,更是不斷跳動起來,凝聚成綠色火焰。
這是他的底牌,是最強的手段,曾經憑借這手綠炎更是将一位四境中期的武夫活活燒死。
大鼎騰空,随後竟然迎風而漲,遮天蔽日地朝陳懷玉扣去,兩道綠炎緊随其後,幻化做兩條蛟龍,一左一右,裹挾着砸落。
杜正卿的靈氣消耗地極快,不斷輸出以維持着綠炎與那大鼎的消耗。
而陳懷玉自從白念落手後,便沒有多餘的動作手段,安靜地站着,給了杜正卿充分的時間來施展他的底牌。
終于,陳懷玉擡頭。
同時,白念起手。
“落。”
一字輕念,而後一道白芒石破天驚。
刹那之間,白芒照亮了整座比武台,閃爍着的光芒,讓秘境投影都看不真切。
唯有淩厲劍氣,自四面八方,起起落落。
像是要割碎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