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劍宗本部弟子已經在心中搖旗呐喊了。
不愧是三師兄,端得是一個背景深厚,誰也不怕。
喻元亮同樣沒想到,他繞了這麽一圈,就是爲了回怼自己。
一想到先前師父的态度和自己傳音所說的那些話,他便忍不住想動手。
“怎麽,看你表情,想動手打我?”
蘇良伸出臉,向前湊了湊。
“試試?”
站在身側的秦念牽着方歸悄悄後退兩步,隔開了點距離。
師父要是真挨了打,可不能把小師叔給連帶了。
喻元亮本就是個煉體武夫,當下便有些上頭,向前邁了一步。
不過一隻手恰到好處地将他按住。
一身道袍的杜正卿按住了他,笑了笑:“坐會兒吧,站久了對腦子不好。”
喻元亮猛地回頭,雙方開始幹瞪眼,半晌,他收回前邁的腳,當真是坐了下去。
見狀,杜正卿才是收回手,抖了抖道袍,對蘇良拱手道:“想必閣下便是曾經一夜入通玄的蘇良吧,久仰大名。”
蘇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搭理,随後目光一移,瞧見了陳懷玉。
“走了,帶你們漲漲見識。”
說罷,他便率先朝陳懷玉的位置走去。
身後一大一小的兩人緊跟其後。
見自己被無視,杜正卿也不惱,自顧自坐下。
一上來,還沒開打,丹鼎城便算是丢了一次人。
四周議論不斷,紛紛推測蘇良的身份,知道的給不知道的科普,不知道的聽完後默默在心中喊了句牛逼。
另一邊,陳懷玉見蘇良徑直朝自己走來,心中竟然開始緊張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抓起膝上裙袍,扭成一團。
“看着還不錯嘛。”
李思渺突然湊了過來,眼中含笑:“快看快看,你的竹馬過來了。”
“師父!”
“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李思渺的小性子過去後,便再次自打量起蘇良來。
很快,她便發現了些許不對,略帶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小子,終于二境了?
怎麽還藏着掖着的?她差點都沒察覺出來,是有什麽東西削弱了她對他的感知麽?
雖然都說十八歲前皆可在一境錘煉打磨,可是對于頂尖天驕來說,特别是蘇良這種七歲之時便一夜入通玄的妖孽,十歲入二境都算慢的了。
畢竟都通玄了,到達了頂峰,打磨打磨就該入二境了才是。
可如今,蘇良已然十七歲了。
這樣的速度,能跟上自己寶貝徒弟的步子嗎?
不過在這之前,她決定先逗逗他。
看看他知道最近這些年來都是跟自己書信往來的事後,是什麽反應。
“晚輩見過紫明劍皇!”
蘇良到跟前後,鄭重其事地對李思渺行禮。
秦念與方歸慢一拍,同樣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這一下,讓原本想要逗逗樂的李思渺一愣。
紫明劍皇這四個字,這三十年來她都沒怎麽用過了。
“你認得我啊?”
蘇良淺笑起身:“自然。前些年,前輩不還與我書信相談嗎?”
“那倒也是。”
李思渺很是自然地接過話來,沒有絲毫被人戳破的尴尬。
兩百來歲的人了,這些都不叫個事兒。
“這便是你的弟子了?不是說隻有一個?”
陳懷玉起身,看向秦念方歸。
“這個是,那個是小師弟。”
秦念已然起身,擡頭望去,神情頓時一呆。
好漂亮的人。
比六師叔還要漂亮。
蘇良自來熟地靠近。
不發神經的他還是很正常的。
“你自己這境界,收弟子教得明白嗎?”
陳懷玉有些社恐般挪了挪腳,與昨日判若兩人。
說這話也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好奇。
“這有什麽難的。”蘇良聳聳肩,一攤手:“我可是天才。”
他的小動作有些多了。
倘若洛子晉在此,定然能瞧出他鎮定自若下的緊張。
陳懷玉噗嗤一笑,剛想說些什麽,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
“天才?呵呵,十年都入不了二境的天才?”
雷正德一臉不谑,嘲諷出聲,跟在一旁的朱川臉都綠了。
你媽的,剛跟上來就要惹事?
原本都走過去了,你非要回來冒着個頭是吧?
“二公子,咱們的位置不在這邊。”
朱川說完,不由分說推搡着他離開。
“川叔,就算他是洛子晉的師弟,也沒必要這麽怕他吧?更何況,我說的是實話。”
“難不成,現在十年都入不了二境的修士,也能夠被稱作天才了?”
雷正德眯眼,看向蘇良的目光中帶着不加掩飾的敵意。
憑什麽,他一個十年不入二境的廢物,能和那美得跟天仙一樣的人有說有笑?
蘇良他是聽過的。
什麽南溪劍宗最不能招惹的三大弟子之首?
無非是仗着有個好師兄和好師父胡作非爲,跟他有什麽區别?
這樣的人也敢自稱天才來嘩衆取寵?
這些都算是雷正德給自己找的借口。
歸根結底,還是看不得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女子,與蘇良言談甚歡。
心中不平衡了。
倒是很符合那種沒腦子的纨绔一類。
“我說過吧,沒有第三次了。”
李思渺淡然的聲音響起,言語間的冷意猶如凜冬霜雪。
刹那間,一股無形壓力盡數落在了朱川的身上,讓後者臉色瞬變,身形倒退一步,險些摔了去。
六境巅峰!
朱川瞬間汗流浃背,雙手抱拳,拱手行禮,語速極快:“先前是在下眼拙,冒犯前輩,在這裏給前輩緻歉,還請前輩見諒。”
到了六境,每一個小階段都如天壤之别。
“川叔,我又沒做什麽,憑什麽要先道歉。”
“閉嘴!”朱川猛地扭頭:“你再說一句,我打斷你的腿。”
家主那般英明,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兒子啊。
好在大公子争氣。
雷正德被這麽一吼,捏了捏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