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南齋後山那邊,有一座山頭掉了一角,你有什麽頭緒嗎?”
躺椅上養神的蘇良側過頭,看向一臉不解的秦念,微微沉默,幽幽道:“有沒有可能,它一直都缺了個角?”
“不可能,先前一直都有的。”
“我今天去看了,瞧着痕迹像是被一劍切開的。”
“那可能就是以前那位前輩練劍切開的吧。”
秦念一臉狐疑,堅持道:“可我隐約記得上個月去後山練劍的時候還是完整的啊。”
蘇良嘴角一抽,沒好氣道:“你練劍的時候就關心這些?偷懶了吧?明天加練一千。”
小樣,收拾不了你了。
果然,一聽加練二字,秦念也不好奇那山頭爲啥被削去一角了。
“你小師叔呢?最近點外賣他可是最積極的,這個點去哪了?”
蘇良沒瞧見方歸人影,随口問道。
“還在練劍。”
“進展如何?”
“還可以,劍能握穩了。”
“.....境界呢?”
“這個倒是極快,提了兩段。”
聽到這個回答後,蘇良才是放心地點點頭。
大師兄交給自己的人,總不能來的時候隐元三段,走的時候也隐元三段吧。
“你呢?不打算再試試了?”
試試,自然是指的通玄之後的更高層次:化羽和悟聖。
秦念想了想,搖搖頭:“已經試過了,一點也感悟不到。”
“這樣啊,那就别耽誤時間了,你早日破二境吧。”
蘇良是一點也不打算勸。
倘若通玄的境界感悟還能被磨出來,那麽化羽和悟聖則是根本上的有就有,沒有就是沒有。
這些,是他在悟聖後的經驗之談。
畢竟像大師兄那般的妖孽,重修而來也隻是捕獲到了化羽的層次。
化羽,其實便算是隐元境界的終點了。
在根基上,就算是悟聖成功也不能在化羽的層次上有多大的提升。
悟聖,提的是悟性,最主要的,便是轉靈念爲神念。
不過神念的具體作用是什麽,蘇良倒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探究完全。
值得一提的是,蘇良的那無名呼吸法,在錘煉靈力的同時,能夠提高他的精神力,變相提高神念。
“師父,這次入二境你說我是繼續走單洞天還是換一種方式開辟多洞天?”
蘇良想了想,給出答案:“單洞天。”
“你的劍意以及出劍風格,都是爆發力極強的,單洞天必然是最佳選擇。”
“這方面你有不懂的,可以去問你大師伯。”
“那,師父你走的是哪種洞天?”
蘇良斜睨她一眼,沒好氣道:“哪來的這麽多問題,去看看外賣到沒有,順帶叫你小師叔回來。”
不說就不說嘛...真的是。
秦念心中翻了個白眼,随後動身離開。
蘇良繼續躺在椅子上搖搖晃晃。
他覺得現在的日子也還可以。
不用四處奔波,到處搞錢。
主打的就是平淡祥和,讓人心安。
可惜,這種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
金蓮會,隻剩下兩天時間了。
屆時,他的實力與天賦暴露在整個東洲的目光下後,迎接他的,是高山仰止的羨慕嫉妒恨呢,還是欲趁早除掉的手起刀落?
......
蒼龍峰。
作爲南溪劍宗第一峰,常年也是作爲着各大重要來客的接待之所。
此時,在北齋書院的臨時休整地,一名紫衣男子懸浮半空,四周靈氣不斷朝他彙聚而去,吞吐煉化。
“眠羽。”
一道冰冷的女聲突然傳來,打斷了吳眠羽的修行。
後者眉頭微皺,很是不爽地睜開雙眼,可看清來人後,瞬間喜笑顔開。
“柳姐!”
那是一容貌冷豔的白衣女子,面容雖美,但卻過于平坦了些,低頭看的都不止是腳尖——就差腳踝了。
“您怎麽來了?再過兩日就是金蓮會了,柳姐這是準備穩妥啦?”
“怎麽,拿話點我呢?”
柳白容身形一晃,來到吳眠羽跟前,随後面容上的冷意消散,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暴栗:“我要再不來,你都要修煉到走火入魔了知道不?”
吳眠羽委屈地撓撓頭:“怎麽會呢。”
“不會?你自己看看四周。”
吳眠羽應聲看去,随後他傻眼了。
“靈氣四溢,入夢倒回,你這跟漏鬥似的修煉,再繼續下去,不走火入魔?”
“怎麽,輸給那丫頭對你打擊這麽大?”
吳眠羽低頭不語。
“也是,畢竟你看不起東洲,覺得這裏各方面都遠不如中州,是吧?”
“現在,那小丫頭兩劍下去就分出勝負,所以接受不了了?”
吳眠羽不答,而是擡頭問道:“柳姐,我如果不壓制境界到二境,怎麽會輸...”
“當你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輸了。”
柳白容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小臉:“你啊,還是太傲。覺得東洲除了洛子晉以外,都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難道不是嗎?倘若東洲真那麽厲害,怎麽可能這千年來連一個七境天玑都不出?”
“這樣的環境,他們的弟子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見吳眠羽仍舊詭辯,柳白容面色一冷:“這麽蠢的話是誰教你的?”
“你那同樣自大的哥哥嗎?”
“輸了就是輸了,怎麽,中州吳氏的嫡系現在都輸不起了麽?”
吳眠羽抿着唇,倔強擡頭,一字一句道:“柳姐教訓的是。”
“輸了,就是輸了”
柳白容見此,心中再次歎氣。
她知道,此刻的說教無意。
“先歇息吧,金蓮會後,就要回中州了。屆時如果你還想不通,那便再去找那小丫頭打一架好了。”
這話說完後,柳白容便消失在原地。
他父親與吳家家主是好友,所以此次曆練東洲才讓她多照顧照顧吳眠羽。
否則的話,按照她的性子,壓根兒就不會跟他說這麽多。
......
時間就像蘇良蒲扇搖曳下的風,稍不注意,便一點點順着指尖滑落溜走。
距離金蓮會的到來,僅剩下一天。
而就在這盛事前夕,小蓮峰上來了位紅衣女子。
準确的來說,她是直接朝南齋小院而來的。
紅衣女子叫陳懷玉。
昔日的懵懂女童,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俏麗少女,美得讓人心馳神往,仿佛是璀璨星辰中的一顆明珠。
她盤起發,頭頂的木簪瞧着有些不起眼,普普通通的。
寬大的紅衣随風擺動,衣裙下曼妙身姿若隐若現。
如此年紀便如此規模,當真是了不得。
“姓蘇的,你給我出來!”
這站在南齋小院門前的一聲吼,與她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紅衣女子雙手叉腰,眉眼彎彎。
嘎吱一聲,蘇良探出頭來。
看見那一襲紅衣後,便呆愣在了原地,雙眼看直了。
被他如此直白且大膽的目光注視着,饒是陳懷玉事先給自己打氣,甚至于故意大吼大叫壯聲勢,此刻也不禁洩了氣。
終歸是十六七歲的少女罷了。
“看看看,再看...再看給你頭打飛!”
眼珠子挖出來這種話,她還是說不出口的。
蘇良:~ o(* ̄▽ ̄*)o
這美女誰啊?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認識自己?
陳懷玉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就盯着看,秀眉微蹙,努努嘴:“有這麽好看?”
終于,反應過來的蘇良連道一聲歉,移開了視線。
倒也怪不得他。
這誰來不都得看迷糊啊。
蘇良自诩見識過的美女如雲,可今相比較後,他便覺得自己還是見少了。
“你方才叫姓蘇的,你找我?”
這話一出,陳懷玉眉頭便緊皺了,嘴角的笑意和臉上的羞怯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散去,最後面無表情道。
“你。”
“沒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