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你要回去了?”對宇文心的不舍,溫枭絲毫沒有隐藏。臉上又夾雜着一些不安,覺得肯定是剛剛把宇文心惹生氣了。
好吧,溫枭承認自己真的是自控力太差了。可是,誰又能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一直控制自己呢?如果有,那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還不夠愛。
“你想讓我回去?”宇文心一邊反問,一邊從果籃裏拿出一個蘋果削着皮。
“不想,不想。”溫枭把頭都差點兒搖成撥浪鼓了。
宇文心輕笑一下,
“排骨湯行嗎?”
“行,什麽都行。吃什麽都一樣。”
宇文心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撥出了一個号碼,
“宇文總,您好,好久不見。”
“你好,白總。有個朋友住院了,我想給他訂個湯,明天早上送過來,可以嗎?”
私房菜館的老闆,一般都不接外賣,或者外送。
“沒問題,給您安排的妥妥的,您把地址發給我。有什麽忌口嗎?”
白總其實是個性格挺怪不太合群的人,有一次她遇到幾個混混來找事,是宇文心出手幫過他,這才換來了他現在的如此盛情。
“沒有,清淡點就行。一份排骨湯,其他的你來安排就行。”
“好嘞,正好這麽久沒見你了,明天我親自送過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面子,讓堂堂宇文總親自開口。”
“白總說笑了。那就麻煩了。明天見。”
“明天見。”
溫枭聽到這裏終于聽明白了,心情放松了不少,拿起被削到一半的蘋果毫不客氣的吃了一口。嗯,真甜。臉上笑意明顯。
“再過十幾天就要過年了,春節來家裏一起過。”
“好啊,再過十天康複也應該做完了。雖然不能正常走路,但慢點應該沒問題。”
普通人做完手術觀察一下麽就能回家了,可是溫枭太不讓人放心,上級領導硬性要求必須在他出院時能保證風險控制到最小。
伴随着咔嚓咔嚓咬脆蘋果的聲音。
宇文心:“沒洗。别吃了。”
伸手躲過已經被啃了一半的蘋果放到一邊,順手抽了張紙遞了過去。
溫枭:“好。”
其實他不是那麽愛吃蘋果,但,因爲宇文心削了皮,不想浪費,更不想掃她的興。
此刻乖的像個孩子。
宇文心手機響了,
慕容峰。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接通。
宇文心:“什麽事?”
慕容峰:“新項目馬上要竣工了。發布會在即。需要開會讨論相關事宜。你出席嗎?”
宇文心:“把時間發給我,我會去的。讓于洋把這兩天把一月十一日這個時間告訴媒體。會場布置的簡約大氣就可以。”
慕容峰:“好。”
聽到宇文心會來,慕容峰的擔心瞬間放下了不少。宇文心持續這麽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公司,真的很反常。
甚至有人私底下在議論什麽宇文心要對公司放手了。
宇文心:“辛苦了。”
慕容峰:“應該的。阿姨,阿姨她,還好嗎?”
公事說完了,其實他想問的是宇文心怎麽樣,這麽多天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麽事,需不需要自己幫忙。
可是,到了嘴邊,隻問出了這麽一句。
宇文心:“沒事了,挺好的。”
頓了頓,其實宇文心很了解他,也明白他要問什麽。
“阿姨前兩天給我打電話了。”
慕容峰有些震驚,
“她?她怎麽給你什麽打電話?”
宇文心依舊很平靜,道,
“快過年了。開完這個會,剩下的我來安排。你早點回家吧。”
回想起前兩天慕容峰母親給自己打了個電話,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中國式母親。打電話的語氣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滿是卑微。
宇文心聽出來了,有些心疼。
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飛的很高了,甚至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他們又自豪又感謝上天,讓他們的祖墳冒青煙了。
然而,這些并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兒子沒有結婚,現在都被親戚朋友嘲笑。
什麽掙再多錢有什麽用,能花的了嗎?那麽大了還沒結婚,看着儀表堂堂,誰知道是不是心理或者身體有毛病呀?
自己的兒子,也不聽自己的話,因爲每次回家,隻要接宇文心的電話,發現他整個人都很高興。即使讓他工作,他也很高興。
“沒事。我父母身體很好。新項目剛開始,很耗精力,我不打算回去過年了。七大姑八大姨,太麻煩。”
話語間的決絕使宇文心心裏不是滋味。
她能做的,也隻能做的就是,自己也給了他超過别家公司高出一大截的待遇。但,這些并不是慕容峰最想要的。
慕容峰又恢複如常,溫厚的嗓音,一開口就有一種讓人靜心的感覺。
宇文心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一直看着自己的溫枭,轉身走到了窗戶邊。
這才開口。
“你也老大不小了。父母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宇文心說的很隐晦。
但對聰明人來說,一聽就懂。說話不用費力。
慕容峰嗤笑一聲,無奈的說道,
“我媽她要給我安排相親?”
既然說到這裏了,慕容峰也沒什麽好忌諱的。
宇文心:“嗯。”
慕容峰:“這件事别管了。該我做的工作我一點兒也不會少做。以後她再給你打電話别接了。不好意思,公司的事已經夠多了。還讓我家裏的這些瑣事兒煩你。”
宇文心:“沒事。可憐天下父母心,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這件事吧。挂了。”
自己也隻能做到這裏了。
“當領導的,還得管下屬的私生活?”
溫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雖然不大,但,着實把宇文心吓到了。
身體不由得朝窗戶邊倒去。
溫枭敏感的下意識反應,伸手去護宇文心,可是他也許是忘了也許是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能力——一隻腳打着石膏,雙手拄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