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千斤重的石頭自由落體從頭頂上方砸開,讓許洲‘坐立不安’,甚至逃離這個地方,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他知道,今天的宇文心的内心又增加了一道新傷。現在、此刻正赤裸裸的、絲毫不避諱的、血肉模糊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終于等到宇文心停下來喘息,直接走過去,拿起已經被宇文心打收拾好的保溫桶。
“這件事,我不會再提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去下面打包一份粥。”
頭也不回的沖出了辦公室。
他能感覺到宇文心話中的‘自卑’,好像她已經低到了塵埃裏。這麽多年拼命努力一點兒點兒建立起來的铠甲在此刻灰飛煙滅。
許洲的情緒低到了極緻。他在難受自己認識宇文心這麽長時間了,明知道她會受傷。
他埋怨自己沒有及時制止老大的想法,甚至後悔讓他們兩個人在本沒有交集的生活中相遇。
他還知道,就算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但宇文心還是對他一個人‘唯一寬容’。正因爲這樣,愧疚感已經蔓延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
留在辦公室的宇文心一隻手支撐了一下辦公桌,頓了頓,這才緩緩坐在了辦公椅上,以僅存的一點兒理智給許洲發了一條信息。
〖許洲,你沒有錯。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回去。給我點兒時間。〗
放下手機,轉動椅子,臉朝向牆,椅子背朝向門。
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面無表情。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終于止不住的向外湧出。
這樣清醒着的流淚,宇文心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了。。。
這個淚并不是爲溫枭突然沖進自己的生活而流的,更不是爲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而留的。
好像自從懂事兒開始,從小就‘心高氣傲’、‘争強好勝’的宇文心就從來沒有想要直面過自己生病這件事情。
但是,從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又無時不刻不在告訴自己、提醒着自己,真相到底是什麽樣的。
從小父母就告訴她,要坦然面對,可是,每天都被折磨着的宇文心需要多麽強大的内心才會真正的坦然面對呢?
……
宇文心這一系列強烈的‘自我保護’和‘自殺式’的語言震懾到了許洲。手裏裏拎着一個保溫桶的許洲本來要去附近的一家粥店,可是,現在卻漫無目的的在街邊閑逛。
不想回去,因爲他不想把這麽傷人的話再從自己嘴裏說出來,造成二次傷害。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打開手機開啓了玩遊戲模式,解決不了,就暫時擱置一下也無妨。
從頭到尾罵了所有與他組過隊的隊友,罵出了所有他會的髒話,罵到好多人一起投訴他,最後被官方停号了。。。
許洲在這個時候怎麽可能罷休,沖動下登上了自己的另一個賬号。可是他忘了,溫枭也是他的好友。
剛剛上線,就被剛剛結束一場戰鬥的溫枭發現了。
男生不管他多大的年齡,多高的成就,内心的貪玩兒是會隻增不減的。
彈出了好友消息提醒,
【怎麽樣?飯吃了嗎?玩遊戲?】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所以就先不回答了。選擇無視,直接開了一局遊戲。
……
溫枭看到許洲不但沒理自己,他的狀态還從‘在線’變成了‘遊戲中’。二話沒說,直接撥通了電話。
……
許洲還在‘一如既往’的罵着那些‘不懂戰術的豬隊友’,正罵得起勁,被溫枭的來電顯示打斷了。
隻能硬着頭皮接,
“喂,老大。怎麽了?”故作輕松卻一點兒也不輕松。
“我在遊戲裏跟你說話沒看到嗎?”
“沒有啊。可能我這邊網不太好,玩遊戲也卡。”正在中另一個謊言來掩蓋上一個謊言。但如果這些謊言可以讓所有人都好受一點兒,是值得的。
“在哪兒?”對面嘈雜的環境讓溫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在街上。順便買點兒東西。先挂了,我手裏快沒電了。”他知道,老大的下一句話肯定會問宇文心,可是她還沒想好怎麽說。
……
此刻的宇文心又陷入了一個無法逃離的絕望情緒中,已經無所謂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管公司還正在面臨困境了。
痛苦,淚流不止,一直到已經有些麻木,眼睛再也不受情感的控制跟之前一樣繼續落淚。
辦公室外面的員工經過午休都已經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井井有條。被宇文心激勵過就是不一樣,每個人都無視着網上的那些惡評,用一如既往的放松心态來面對一切。
一牆之隔,卻是兩個世界。
……
經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于洋已經通過各路人脈打探到了這次‘有證據’的舉報是誰幹的了。
心情豁然開朗,有目标,就必須快速想對策了,有對策自己就要幹一些可以讓她‘激動人心’的事情了。
說她是‘人心險惡’嗎?不,不至于,她從來沒想過來害别人。應該叫做喜歡‘報複的快感’,要是有人惹她,那就另說了。
……
從得到這個‘好消息’,于洋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公司趕,想要馬上當面告訴宇文心。
走路帶風,一身ins風的oversize淺色系西裝,又高又瘦,很适合她。張揚卻不讨厭,不止男生,女生都想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最近可能是小助理在身邊轉的緣故,偶爾通過鏡子看到兩個人的樣子,一眼就知道他們不是一代人。所以有了‘改頭換面’的想法。
……
很飒的擡手敲了敲宇文心辦公室的門。沒等裏面出聲,直接扭動了門把手。
看到宇文心椅子背朝着自己,又看了看桌子下面,看到了宇文心的鞋,這才确定人在這裏。
還以爲她睡着了,心情很好的緣故,有了玩兒的心思,蹑手蹑腳的往裏走,想給她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