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現宇文心情感的轉變,許洲也跟着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小時候居然那麽‘調皮’。
宇文心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輕抿一口,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剛才的話,
“看到那輛‘夢寐以求’的車子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别提有多激動了,玩了一個下午都不覺得累,恨不得抱着它入睡。當然,少不了跟我當時的那些小夥伴炫耀。”
就算已經過去很久了,宇文心還是能清晰記得當時自己得到期待已久玩具時的感覺――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很幸福,也很純碎。
這也是宇文心最後一次向父母提‘無理要求’。更是最後一次那麽開心了。
許洲聽得很投入,不禁的想要參與到宇文心所描述的場景中,
“要是那個時候我們認識就好了,一起玩,多好啊。”
“是啊,要是那樣就好了。”語氣中帶着‘遺憾’,更多的是自己幼年時無知的愧疚,
“就在第二天,剛回家的我。不小心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這才知道,那輛車是從小姑家借來的,而且隻借了一周的時間。他們看到我這麽喜歡,不知道該怎麽‘到期歸還’。”
“更讓我震驚的是,小姑居然跟我爸說――‘如果自己沒有能力,就别亂答應孩子的要求,這次是可以實現,以後她要是要星星呢?看在你是我哥的面子上,這次就借給你了,以後别什麽東西都跟别人借。’”
這麽長的話,宇文心一字不落的記到了現在。倒不是說宇文心有多麽憎恨小姑,而是那種‘恥辱’的感覺讓她一輩子記在心裏。
宇文心一口氣說完,然後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似在懲罰小時候的自己。
宇文心沒有講的是,自己回到家後,假裝自己已經對那輛車不感興趣了,看着父親把車擡走時壓在心裏的不舍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
畫風變得太快,許洲對這樣的結局顯然有些意外。一直以爲這會是一個美好的結局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擡頭,看到許洲有些難以控制的表情,宇文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啰嗦的有點兒多了。
爲了調節氛圍,宇文心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
“小子,所以要懂得珍惜、感恩。這個世界上,哪個父母都會犯或多或少的錯誤。但他們對子女的心是不會變的,隻是表達方式不一樣罷了。”
“所有的嗎?”許洲嗤笑,自動把自己的父母排除在外。
“當然,你的父母也一樣。用心感受,當你不抗拒的時候,它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你的身邊。”
宇文心的回答非常堅定,因爲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許洲沉默了,心神不定、目視前方,在思考着些什麽。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宇文心也沒有急着開口在說什麽。
台上的那位歌手正在唱着一首情歌,唱到了動情處,眼泛淚光,在爲曾經擁有過而感恩,又爲現在已經失去而‘撕心裂肺’,雙重感情交織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人生百态吧。
沒有感同身受,但宇文心還是有些動容。
……
這首歌最後一個音符落地,宇文心突然萌生了這樣一個想法。
如果那裏不是自己的故鄉,也許,宇文心這一輩子都不會去那個地方,所以,想讓許洲也感受一下。
“過幾天,跟我回老家一趟。”
“好。”機械的回答了一聲,停頓了兩秒,反問了一句,懷疑自己剛剛心不在焉聽到的,
“什麽?”音量不自覺提高。
“過幾天,跟我回趟老家。”宇文心不緊不慢的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還是第一次聽你提起。”确認沒有聽錯,許洲随口一說,也是自己此刻的内心想法。
“太久沒有回去過,我自己都有些忘了。”事實确實如此。
……
兩人還聊了些别的,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許洲把宇文心送到了樓下。
在進大廳前,宇文心補充了一句,
“雖然我已經答應伯父伯母明天晚上讓你回家吃飯。但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
她明白,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心甘情願去做才會有好結果。
“我會去的。”
許洲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剛剛在酒吧時已經做好了決定,盡快調整自己的想法,而且自己歸隊的事情也應該盡快提上日程了。
“好,我進去了。代駕應該快到了,到家說一聲。”
在轉身走進去的時候,宇文心露出了笑臉,自己的話總算起了一些效果。雖然扒開了自己的一個小傷疤,但是能讓許洲更好,也是值得的。
……
……
周一,宇文心很早就醒了。内心有些激動,因爲今天,是新項目成立的第一天。
爲今天這‘特殊’的會議,宇文心精心挑選了一套‘戰袍’。
‘破天荒’的還畫了一個淡妝。跟素顔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輪廓更清晰、精緻了一些。
……
新項目的啓動儀式還是像以往一樣的簡練,卻鼓舞人心。過程很順利,總體很滿意。
……
開會是保密的,宇文心爲了完成其它工作,又獨自一人加班工作到了深夜。
看完最後一份文件的宇文心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不經意間看到小助理工位上的燈還亮着,走到電話旁撥了出去。
接通,沒等對方說什麽,率先開口,
“以後,到下班時間就可以回家了。如果有特殊情況,我會提前通知你。”
“好的,您也早點休息。”
其實宇文心的生活很單調,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就是公司和家的兩點一線。
……
看着外面的燈都暗了下來,宇文心也逐漸放松下來。從角落拿出了一瓶專門用來慶祝的酒。
彎腰把酒和杯子放在地上。蹲下,盤着腿,坐在了地上,一邊欣賞着窗外的風景,一邊獨自慶祝着新項目的成立,更是在期待這個新項目的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