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裏的人沒有因爲時間太晚而變少,相反,很多年輕人都喜歡在這個時間段來逛街,人流量還挺大。
……
這是成立公司以來,宇文心第一次感受這種逛商場的感覺。
之前不僅是因爲忙,最重要的是不喜歡這種氛圍,甚至感覺這是一件非常浪費時間的事情。
久違的感覺,今天又是跟許洲走在一起,回頭率可以說是‘百分百’,宇文心有點兒想鑽進地縫兒,或馬上擁有一件隐形鬥篷,甚至裝作不認識身邊這個人。
“心姐,去看看那家怎麽樣。”
許洲倒是已經習慣四面八方向自己投來的眼神了,本能的忽視掉了這些外在的虛榮。
許洲所指的那家是一個新興的黑白主題的服裝,年輕人都不太喜歡這種風格,因此裏面的顧客很不太多。
“走吧。”不管好不好,隻要避開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用擔心,因爲那些人都在認真看許洲,已經把她幾乎忽略掉了。
……
進入視線的第一個店員,是一個年輕小夥子,穿着筆直的衣服,皮鞋可以說沒有一起灰塵,帶着一個酒紅色絲絨質地的領結,手上還帶着一副白手套,專業度是顯而易見的。
對于有些人的判斷,宇文心還有一個關注點那就是――鞋,鞋是唯一全身上下直接接觸地面的,它的整潔程度直接代表着這個人對自身的要求。
“歡迎光臨!”
兩人點了點頭。
看到宇文心旁邊有許洲的陪伴,自覺的退到一旁,等待被詢問。
“這件還可以,你去試試吧。”
挑了一件跟宇文心之前衣服很相似的一件雪紡衫。主要是想讓宇文心盡快脫掉那件已經打濕很久的衣服了。
心生愧疚,要不是自己的沖動,她也不會這樣。
“好。”懂許洲在想什麽,拿了自己尺碼的衣服往試衣間走去。
衣服不是那麽驚豔,但很合适。
換完衣服的宇文心,走出來,往鏡子上瞥了一眼,順眼就行,
“就它吧。”
許洲在宇文心換衣服的同時還挑了兩件外套,而且,很細心的挑選的宇文心的是嗎。
“這兩件外套,選一個。”一手一件,一黑一白。
宇文心果斷選擇了那件黑色的。
很爽快,這應該是最快的逛街當時了吧。
許洲很自然的把自己之前跟宇文心‘顯擺’過的卡掏出來遞給了服務生。
宇文心也沒有阻止,以許洲的實力這點兒小錢根本算不上什麽,反而可以讓他得到一些心理安慰,何樂而不爲呢。
……
從服裝店出來,
許洲提議,
“時間還早,去喝一杯吧。”再往商場走的路上,許洲留意那裏有一家酒館。
看了一眼時間,爲了可以回去睡一個安穩覺,決定再晚一些回家,
“好。。。”
……
宇文心還是一如既往的點了一杯烈酒。而許洲因爲自己剛剛發過誓,不在喝醉,所以點了一杯度數很低的調酒。
這樣的反差讓服務員都上錯了酒的位置,得知真想後,還瞧不起的白了許洲一眼,滿滿的嫌棄,一付早已看穿他心懷鬼胎的樣子。
宇文心看服務生走遠這才忍不住笑了出來,就是單純的想笑,沒有什麽理由,所以很真實。
許洲一副被幼兒園同班小朋友欺負,一臉不願意,
“我什麽時候才能把酒量練成你這麽好啊。老是這麽玩兒,我的心靈也太受傷害了。”
先喝了一口,酒精的刺激讓宇文心興奮了起來,
“以後多出來幾次,就習慣了。”
“讓我成爲習慣,那我得再浪費多少感情啊。”腦海中一直出現剛才那個服務生反應,想一想就挺可怕的。
“成長的路上,不能太計較得失。”宇文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也在含沙射影着些什麽。
“你小時候騎過後面帶兩個小輪子的自行車嗎?”似一句随意的問話。
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老實回答,在宇文心面前,許洲很多時候都很乖巧,從來沒有在父母面前出現過的樣子。
“好像騎過吧。怎麽了?”
因爲小時候玩具太多了,從來不缺玩具的他,不會對哪一件有很深的印象。爸媽每次上外地回來都會給他帶新玩具來‘讨好’他,并不是很受用。
“我給你講一個我小時候關于小孩自行車的故事吧。”喝酒的魅力,其中有一點就是讓人很有勇氣、樂于去表達、面對一些什麽。
“好啊。”很爽快的應答,滿眼的興趣,非常樂意傾聽。這還是宇文心第一次主動給自己講故事。
“我的家鄉在一個特别小的縣城。别小看它小,裏面包含的人卻很多,每條細長的街道上都是人山人海。”
說話的時候,眼睛盯着酒吧台上那個正在唱着民謠的中年男人。很輕的音量,卻是在帶着情感的、有溫度的叙述。
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可宇文心的腦海卻裏卻立刻出現了那個小縣城的全貌,甚至街上有些人的動圖。
許洲有耐心的聽着,眼神也随着宇文心看向那個唱的很動情的民謠歌手。
沙啞的歌聲,每一個字的吐露都不單單是在演唱,更是内心情緒的抒發和釋放,他好像經曆了很多故事,可是到頭來卻還是一事無成。
失望之餘,更多的是無奈。對生活的無奈,對社會的無奈,對所有發生在自己身邊一切的無奈。
“那個粉色的兒童自行車是我向往已久的玩具,别的小朋友都有。小孩子嘛,肯定覺得我也必須要有。從小就不讓人省心。”
宇文心笑了,在笑自己當時的想法――居然這件事能稱得上是‘天大的事情’;更在笑自己當時的做法――‘絕食’、‘大哭’、‘生氣了還會拿起小拳頭對準父母’。
宇文心接着講到,
“在我用出我所有的招數後,父母妥協了,他們答應第二天下午給我把車擺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