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太不厚道了!
那些話是我侄子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你不喜歡被女人算計,不喜歡被女人惦記,不喜歡被女人觊觎你的相貌,不喜歡女人拜倒在你的男色之下……
這些咱們都可以想辦法提防的。
總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清白,不會讓人得逞就是了。
但是,婚約這種事情能随便編造嗎?
伊沫不是普通人,是南疆未來的大祭司。
在她面前編造這些,将來被戳穿是謊言,豈不是有礙兩國關系?
“哥哥,我又沒有得罪你,你幹嘛報複我到我身上?”糖寶不服氣的質問道。
軒轅謹心裏一梗。
“說你和我有婚約就是報複你?”軒轅謹咬牙問道。
“那是自然!”糖寶振振有詞的說道:“姑娘家的名聲多重要!你這是故意毀我名節!這要是傳回大燕,我将來還怎麽嫁人?”
軒轅謹:“……”
不止心梗,還感覺被刀了一刀。
其實,他知道小丫頭說的對,但就是心裏萬分不舒服。
菱花郡主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偷偷看了軒轅謹一眼,連忙伸手順了順糖寶的心口,說道:“蘇糖你放心,你就算是名節有損,也絕對能嫁出去……”
“就是就是,福丫妹妹你現在可是整個京城的名人,是大戶人家心裏最中意的兒媳婦!”夏思雅也連忙附和道。
菱花郡主白了夏思雅一眼。
她話還沒有說完呢好不好?
她後面還有一句“大不了讓太子殿下負責”!
身爲太子殿下同宗的姑姑,菱花郡主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有責任幫着太子這個侄子說話。
于是,連忙又把話茬搶了回來。
“蘇糖你放心,若是太子殿下壞了你的名節,咱們讓太子殿下負責就好了。”菱花郡主噼裏啪啦的說道。
生怕說慢了,再被人搶了話茬。
說完了,又連忙問軒轅謹。
“太子殿下也肯定樂意負責到底,對不對?”
菱花郡主的話音一落,屋子裏蓦然一靜。
落針可聞!
軒轅謹:“……嗯。”
心裏忽然就覺得有些癢癢的,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
糖寶嘴角抽了抽。
“什麽負責不負責的?他是我哥哥!”糖寶沒好氣的把菱花郡主的手拍開,強調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鄉下來的小丫頭,是太子殿下的妹妹!”
糖寶說到這兒,頓了頓,語氣一轉,又道:“我當初和哥哥出使西秦,也是因爲有兄妹這層關系在,所以才不會引人非議。”
糖寶看了軒轅謹一眼,繼續說道:“現在我們身邊都沒有長輩跟着,若是傳出有的沒的,豈不是落個無媒無聘,德行有虧的話柄?”
她倒是無所謂,但是太子哥哥是儲君,身上絕對不能有瑕疵,不然定會被禦史彈劾!
你看看,自己多麽的善解人意!
真真是天下第一好的妹妹!
菱花郡主蓦然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說道:“蘇糖,你竟然如此迂腐!”
糖寶:“……”
她迂腐嗎?
菱花郡主以爲,糖寶絕對不會在乎那些表面的東西的,沒有想到糖寶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言論!
“蘇糖,我真是錯看了你!”菱花郡主又道。
糖寶立刻爲自己辯解,說道:“我這是恪守禮教好不好?
好吧,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那樣說。
反正那些話就這麽說出來了。
仿佛不說出來,就會有什麽變故。
糖寶也說不清楚心裏的感覺,就是覺得必須要那樣說。
更何況,她才不要哥哥因爲負責任,不得不和她綁在一起呢。
她的哥哥,将來自然要娶一個心心相印的嫂子才是。
“我們身邊有長輩在。”軒轅謹忽然幽幽開口,說道:“師父就在樓下,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老人家完全可以做主。”.
糖寶:“……”
眨了眨眼睛。
什麽意思?
“你若是覺得師父的資格不夠,南疆的外面還有兩位老祖宗在,老祖宗的身份總是夠了吧?”軒轅謹又道。
糖寶:“……”
不是、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糖寶有些小懵。
“抑或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軒轅謹目光幽幽的注視着糖寶,又追加了一句。
黑暗中,那雙白日裏波光潋滟的鳳眸,顯得幽暗無比,深不見底。
糖寶:“……”
頭皮忽然有些發麻咋辦?
至于小哥哥的意思,她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那個、呵呵……夜深了,咱們還是趕快休息吧,明天見機行事,散了散了……”
糖寶說完,動作麻利的開門進屋,遁了。
石榴一見,連忙跟了進去,并且快速的關上了房門。
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一股詭異的寂靜。
菱花郡主給了軒轅謹一個同情的眼神兒,然後偷偷拉了拉夏思雅的胳膊,兩個人也趕緊溜回了屋子。
大盼和二盼感受到四周圍的低氣壓,在黑暗中對視一眼,麻利的打地鋪睡覺。
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小姑姑都撤了,他們可不敢再胡亂開口了。
軒轅謹在黑暗中站了片刻,掃了一眼樓梯的方向。
趙武身上一冷,快速的轉身下樓。
他真的不是想要偷聽的。
他就是擔心主子的情況,上樓詢問。
熟料,在樓梯口聽到了小郡主的那樣一番話。
并且,他能感受到主子心情的憋悶。
這個時候,遠離主子才是最安全的。
趙武在心裏給自家主子掬了一把同情淚,嘴角卻忍不住的上揚。
嘿嘿……主子以後憋悶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多。
不遠處的三層竹樓裏,伊沫坐在桌前,一臉厭煩的玩着一條紅黑相間的毒蛇。
毒蛇在伊沫的雙手間乖覺的一動不動,任憑伊沫把它團成各種形狀。
“那個叫蘇糖的死丫頭果真有些本事!”
伊沫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着一絲絲憤恨的癫狂。
“她以爲這樣就能護住他嗎?做夢!我伊沫看中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她想護着,我偏要她不能如願……”
“我要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哥哥心甘情願的跪到我的身邊……”
“我要把他煉制成人傀,我要他做我的一條狗,一條毒蛇,咬死她……咬死她……”
伊沫越說越快,說到最後語無倫次、神情猙獰。
綠衣站在角落裏,吓得額頭沁出了一層冷汗,卻是一動不敢動,生怕弄出一丁點的聲音,驚擾了伊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