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明雅公主脫口叫道。
說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目光下意識的向着木凜看去。
木凜眸光低斂，不知道在想什麽。
女皇陛下倒是神色淡然，目光也依然平靜。
“我好歹是西秦的女皇，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我如何不知？”女皇陛下淡淡的說道。
身上卻是無形中散發出了一股無上的威壓。
雖然金色的長袍上血迹斑斑，氣色蒼白虛弱，但是那種與生俱來般的氣勢，卻絲毫不曾減弱。
“那、那你爲什麽一直沒有拆穿？”明雅公主咬了咬唇，神情忐忑的問道。
不但沒有拆穿，還幫着她養兒子。
并且，違背祖宗的規矩，把她兒子冊立成太子。
明雅公主想不明白，女皇陛下爲什麽這樣做。
女皇陛下卻是自嘲的一笑，目光看向明雅公主，表情變得有些恍惚。
“爲什麽？”
女皇陛下在心裏問自己。
當年，女皇陛下身爲皇長女，卻絲毫不得先皇的喜歡。
明雅公主雖爲次女，卻集萬般寵愛于一身。
先皇也有意把皇位，傳給明雅公主。
女皇陛下心裏的那些不甘和憤懑，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最後，因爲某些原因，女皇陛下繼承了皇位。
但是，那些曾經被自己親生母親忽視的痛苦，卻并沒有消失。
“或許，是爲了和先皇賭氣……也或許是爲了報複先皇……”女皇陛下仿佛自言自語般，喃喃的說道。
明雅公主皺了皺眉，問道：“你說什麽？”
女皇陛下的目光恢複清明，沒有理會明雅公主，而是看向了文武群臣。
“自古皇儲的争奪就是能者居之，既然太子明玄敗給了公主明麗，那麽這西秦的天下，理該由明麗公主繼承！”女皇陛下說道。
女皇陛下沒有明說，卻也等于明說了，明玄留在大燕必定是明麗的手筆。
“這怎麽行？”明雅公主咬牙切齒的叫道：“膽敢謀害太子，自當千刀萬剮！她有什麽資格繼承皇位？”
明麗公主冷笑一聲，說道：“我爲什麽沒有資格？我原本便是母皇唯一的女兒！你兒子算個什麽東西？他也配做我西秦的太子？”
明麗公主說到這兒，眼神變得無比的鄙夷。
“整個國都的人都知道你葷腥不忌，花心濫情，卻也想不到，你竟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枉顧倫理綱常，和自己姐夫做出苟且之事，并且生下了孽種！”
“不但如此，你們兩個人還偷龍換鳳，趁着我母皇難産，生的是死胎，把自己的孩子抱進宮，哄騙我母皇，說是我母皇的兒子……”
明麗公主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着明雅公主。
“我真不知道你是哪兒來的臉和膽氣，做出這等罪大惡極之事，竟然還敢在這裏叫嚣？！”
明雅公主：“……”
臉色漲得通紅。
特别是四周圍文武群臣的眼神兒，更是讓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至于膽氣——
明雅公主伸手一直女皇陛下，歇斯底裏般的叫道：“當年是你母皇暗中篡改了先皇的遺诏，謀得了皇位！這西秦的天下，原本就應該是我兒子繼承！”
随着明雅公主個話，所有人都看向了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神色依然平靜，但是眼角眉梢自帶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你一直以爲這天上應該是你的，你卻沒有想過，你有沒有資格繼承？”女皇陛下不怒自威的說道：“你整天隻知道風花雪月，可知道一頭母牛多大才能下崽？可知道如何預防羊群疫病傳播？可知道如何在維護西秦利益的前提下，從他國引進農業種植……”
女皇陛下聲音不大，卻問的明雅公主張口結舌。
“我、我爲什麽要知道這些？”明雅公主磕磕巴巴的道。
“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如何讓西秦百姓有衣可穿，有飯可食？”女皇陛下問道：“難不成你以爲，身爲女皇隻是坐在皇座之上，接受朝拜？”
明雅公主：“……”
難道不是嗎？
女皇陛下搖了搖頭，說道：“你原本就不适合做帝王，所以先皇最終還是在遺诏上，寫下了我的名字，我并不欠你什麽，隻不過我答應了先皇，讓你一輩子富貴無雙，活的恣意随心。”
先皇臨終還在爲次女着想，讓長女發下毒誓，要護次女一生周全。
這讓女皇陛下一想起來，就感到意難平。
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女皇陛下才會故意違背祖宗的規矩，冊立明玄爲太子。
她要讓先皇在地下也難安！
因爲她知道，明玄不但是個男人，而且也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你既然那麽疼愛小女兒，那麽我把皇位傳給你小女兒的兒子，你可滿意？
先皇滿意不滿意，女皇陛下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天意難違，早已注定。
“不、不可能……”明雅公主不可置信的說道：“先皇最疼我，一定會把皇位傳給我，她答應過我的……”
正是因爲先皇曾經在明雅公主小時候，就說過這句話，所以明雅公主一直都認爲，西秦的天下必定是她的。
“你若是覺得不可能，可以去地下親口問問先皇！”女皇陛下說道。
說完，不再理會明雅公主，看向了明麗公主。
“皇女明麗聽旨！”
“女兒在！”
明麗公主立刻跪了下去。
女皇陛下看着明麗公主，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朗聲說道：“皇女明麗有勇有謀，意志堅韌，千錘百煉，不忘初心……今冊封爲皇太女！”
“謝母皇！”
明麗公主喜氣洋洋，高興的差點手舞足蹈。
“恭喜明麗帝姬。”
“恭喜帝姬……”
“恭喜……”
一群大姨大媽們神情有些恍惚的上前道賀。
今天得來的消息太多，她們還沒有消化完，這一國的儲君就換了人。
明麗公主意氣風發的，接受大姨大媽們道賀。
倒是忽略了，大殿上許多人其實是木凜的人。
糖寶不動聲色的看向了皇夫木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