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賜婚哭哭啼啼的,那是嫌棄命長嗎?
就算是嫌棄自己命長,整個将軍府的人呢?
“難不成你也希望二妹妹像你一般,不顧及整個将軍府的人的死活?”楊武看向了楊檸,質問道。
楊檸:“……”
抿着唇沒有說話。
吳媽媽卻不幹了,護犢子似的說道:“二爺不必沖着大小姐發脾氣!是老奴看不過眼去!老夫人生前,把大小姐當眼珠子似的疼,可是老夫人過世之後,大小姐受了多少委屈?”
“你們一個兩個的當哥哥的,心裏眼裏的隻有當了皇後的妹妹!整天都是皇後娘娘如何好如何好,就連府裏的少爺小姐們,也是整天二姑姑如何好,二姑姑長,二姑姑短的?誰曾在意過大小姐的感受?”
“大小姐的一切痛苦,都是二小姐造成的!”
“憑什麽二小姐活的風風光光,大小姐要活的落魄不堪?”
“二小姐但凡有一絲良心,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羞辱過大小姐的孫家,越過越風光!”
“若是她嫁的是普通的官宦之家,那還罷了,但是她是當朝皇後!”
“她身爲皇後娘娘,對于一個把自己親姐姐的臉面,往地上狠狠的踩過的人,竟然從來都沒有出過手,替自己親姐姐讨回公道!”
吳媽媽越說越氣憤。
“可是,即便是如此,大小姐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出手對付二小姐!”
“大小姐的心裏,一直顧念着手足之情,顧念着家族的情分!”
“偶爾當着你們的面,抱怨幾句,說幾句酸話,也總是被你們認爲,是大小姐心眼太小。”
“憑什麽?憑什麽大小姐落到了那種地步,還要大方的對着害了她的人,喜笑顔開?”
“這不公平!”
“老奴看不下去了!”
“我家大小姐金尊玉貴,憑什麽要落到這般田地?一輩子青燈古佛?老奴不甘心!”
“所以,當有人來找老奴,說是可以給大小姐出氣的時候,老奴背着大小姐,暗暗與那人接觸,聽着那人的一步步指使……”
随着吳媽媽的講述,又出現了一個更爲詳細的版本。
這個版本不僅僅有巫蠱案的緣由,還有哪天哪天做了什麽事兒。
因爲,吳媽媽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冊子。
小冊子上畫着一些鬼畫符似的字。
“大人,這件事事發之後,老奴生怕自己被人滅口,有人會趁機嫁禍大小姐,所以私下裏找了皇後娘娘,告訴皇後娘娘,這件事是大小姐吩咐老奴做的!巫蠱之物是大小姐吩咐老奴放的!”
“而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欠大小姐的,是皇後娘娘應該償還的!”
“後來,皇後娘娘把這件事攬了過去,沒有人懷疑到大小姐身上。”
“不過,老奴還是不放心,生怕哪天皇後娘娘反悔,供出大小姐,所以把先前發生的一件件的事情,記錄了下來……”
老婦人說着,雙手把小冊子舉過了頭頂。
“請大人過目!”
夏大人驚了。
這還真出了反轉了不成?
他隻聽過仆人給主子頂罪的,還從來沒有聽過主子給仆人頂罪的。
這位将軍府的大小姐,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夏大人連忙命人,把小冊子拿了過來,粗略翻看了一下。
從小冊子的紙張和筆墨上看來,這本冊子的确不是新做的。
而且,上面記錄還頗爲詳細。
由此看來,反倒是老婦人的言辭,更爲可信。
老婦人又看向了蘇三嫂,說道:“你是孫家那個丫頭吧?你可知道,你手裏的那份證據,是誰扔到你們住的院子裏的?”
蘇三嫂:“……”
蘇三嫂的腦袋,一直“嗡嗡”的。
心裏又是糾結,又是矛盾,又是不可置信。
她不願意相信,當年她爹娘,果真做過對不起楊檸的事情。
現在聽了老婦人的話,下意識的問道:“是誰?”
不得不說,她今天送來的這份供證,還真是出現的莫名其妙。
是以,她得到之後,便急匆匆的進京了。
蘇三嫂的話音一落,沒等吳媽媽開口,她身旁的背景闆——中年男子就開口了。
“是我!”中年男子冷着臉說道:“是大小姐把東西給了我,吩咐我給你送過去的!”
蘇三嫂:“……”
滿臉震驚。
她沒有想到,這份莫名其妙出現的供證,竟然是楊檸讓人送到她手上的。
隻不過,他看着中年男人,莫名的就相信了他的話。
他不想說,這個男人的身形和氣質,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中年男人卻是又道:“還有,當年在流放的路上,從幾個想要欺負你的惡人手裏,把你救走的人,也是我!”
蘇三嫂:“……”
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覺得這個男人熟悉呢!
不錯!就是這個人!
盡管,當時這個人一直蒙着面。
她一直以爲,當年那個暗中救了她的人,是祖父的故交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暗中派出的人。
“爲、什麽……”楊檸喃喃的道:“你爲什麽救我?”
“哼!自然是因爲大小姐!”中年男人說道:“大小姐吩咐我把你救走,并且給你留下,足夠你一輩子花費的銀子。”
中年男人說到這兒,語氣一轉,又道:“隻不過,那些銀子,被我留下了大部分,接濟了城裏的叫花子,隻給了你幾個銀錠子。”
“反正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連活的心思都沒有了,給你多了你也保不住,沒準還會害了你……”
“所以,我把你扔到了一個要死的人身邊,還給你留了一些藥……”
随着中年男人的話,蘇三嫂猛地看向了蘇老三。
蘇老三:“……”
好吧,那個要死的男人就是他了!
“後來,我暗中看到,你出手救了那個男人。”中年男人說着,看了蘇老三一眼,無所謂的繼續說道:“那個男人看面相,也不是個壞人,不會讓你尋死的,如此我就悄悄離開了……”
蘇老三:“……”
好吧,這個男人,從某些方面來說,是他的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