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小姑子,哪能插手二哥房裏的事兒。
更何況,還牽涉到了一群侄子們。
總不能讓一群侄子們,沒了親娘不是?
隻不過,故意說半截話,吓唬吓唬二嫂還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糖寶的話還沒有說完,錢月梅就吓得差點魂飛魄散。
錢月梅又不傻。
别看她背地裏抱怨,但也就是過過嘴瘾罷了。
她自然是知道,她能嫁到蘇家,怕是八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蘇家家風清正,也不苛待兒媳婦。
當初吳娘子那件事兒,若是沒有公公婆婆,以及蘇家一大家子給她撐腰,不定會是什麽結果呢。
錢月梅又不瞎,若說吳娘子對蘇老二沒意思,打死她都不相信。
哪怕是自家男人那裏,也不過是隔着一層窗戶紙罷了。
“小姑,你也知道的,二嫂沒啥壞心思,就是嘴不好,喜歡瞎咧咧。”錢月梅一臉慌張的哀求道:“小姑,二嫂保證,以後再也不偷着打十三,也不亂說話了,你别趕二嫂離開……”
錢月梅也不怕低頭求小姑子,會有失顔面。
反正這些年來,她的顔面在小姑子面子,已經丢了一次又一次了,早就練皮實了,沒啥不好意思的。
“二嫂這是說的哪裏話?”糖寶一臉不解的說道:“二嫂是十三的親生母親,你打自己的兒子,别人哪裏好幹涉?我隻是擔心二嫂覺得委屈,畢竟我們蘇家,沒有讓二嫂過上奴仆成群的富貴日子。”
“小姑,你别寒摻二嫂了。”錢月梅哭喪着臉,說道:“二嫂不委屈,二嫂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沒有那樣想過,也有點兒管不住自己的手……”
對于錢月梅的這句話,不但是糖寶,所有人都保持了質疑。
應該是想過,所以才忍不住說了出來,結果被小蘿蔔頭們聽到了。
至于打兒子,錢月梅嘴上不說,心裏卻不以爲然。
她生的兒子,難不成還不能打?
隻不過,想到打兒子的緣由,錢月梅到底心虛。
“既然二嫂沒有感到委屈,那以後就不要亂說話了。”糖寶嚴肅的說道:“身爲母親,二嫂應該明白言傳身教的道理,正是因爲二嫂平白無故的,偷偷打孩子,十娃才跟着二嫂學,偷偷打十三的。”
“十三現在還小,不記事,将來大了,說不得就會惱恨十娃這個哥哥。”
“咱們蘇家向來和睦,兄友弟恭,正所謂家和萬事興,咱們蘇家的日子,越來越好,也是全家人,齊心協力的結果…”
“現如今,二嫂沒有做好榜樣,若是讓他們兄弟自小就起了罅隙,擾亂了蘇家的家風,二嫂便是蘇家的罪人了。”
“再者,母慈子孝,若是母不慈,又何來子孝?”
錢月梅:“……”
張口結舌。
糖寶卻是頓了頓,又道:“百善孝爲先,二嫂在背後抱怨婆婆,不敬婆婆,可曾想過,二盼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說不得二嫂很快也會做婆婆了……”
“若是一個不注意,被兒媳婦得知二嫂不敬婆母,有樣學樣,那又怎麽辦?”
糖寶的聲音不疾不徐,清脆悅耳,但是聽在錢月梅的耳朵裏,卻是如同驚雷。
是呀,自己也要做婆婆了。
縣裏有好幾個大戶人家,托人提親,想把閨女嫁入蘇家。
隻不過,小姑子都是郡主了,将來不定多大的造化,自己看不上那些人家罷了。
有小姑子這個郡主在,自己兒子少不得要和京城的大戶人家結親,娶個官家小姐才是。
可若是官家小姐,果真不孝順自己這個婆婆……
錢月梅底氣不足了。
“二弟妹,小姑說的對,身爲長輩,若是不以身作則,又哪有臉面約束晚輩?”蘇大嫂認真的說道。
說完,想起自己兒子大盼,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忍不住又道:“咱們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更應該給後輩做好榜樣,免得将來兒媳婦不孝順。”
“她敢!”錢月梅嘴硬的說道:“我一個做婆婆的,難道還拿捏不住兒媳婦?!”
錢月梅嘴上說的硬氣,心裏卻是惴惴的。
糖寶搖了搖頭,說道:“二嫂怕是還不知道,爹已經被皇上冊封爲忠義侯了,二盼是侯府嫡出的少爺,以後的親事定然不會差。”
“二嫂出身農戶,在身份上,少不得要被兒媳婦壓一頭。”
“若是兒媳婦再有樣學樣,乘襲了二嫂不孝長輩的作風,并且有恃無恐,隻管說是和二嫂學的,二嫂覺得,還能拿捏的住兒媳婦嗎?”
錢月梅:“……”
好像不能……
“哼!我這個當婆婆的,都沒有拿捏過你,你倒是算計着拿捏我未來的孫媳婦了!”蘇老太太威嚴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了過來。
“娘?”錢月梅吓得一哆嗦,立刻回頭。
蘇老太太正闆着臉走過來,旁邊還有蘇老頭。
“爹!娘!”
“爺!奶!”
蘇老四等人立刻圍了上去。
特别是一群小蘿蔔頭,撒着歡的象蘇家老兩口沖去。
“爺……我好想你……”
“奶……我好想你……”
孫子們的歡呼聲,立刻治愈了蘇老頭和蘇老太太。
蘇老頭哈哈大笑。
“哈哈哈……爺也想你們這些乖孫子……”
蘇老太太的臉也闆不住了。
“好好……真乖,奶也想你們……”
蘇老頭和蘇老太太抱抱這個孫子,摸摸那個孫子,滿臉笑開了花兒。
話說,蘇家人在糖寶的引導下,已經不吝啬表達感情了。
蘇老頭雖然對兒子們嚴厲,但是對孫子們要寬容許多。
一家人見面自然歡天喜地,隻有錢月梅滿臉不安。
錢月梅心裏盤算着,到底怎麽樣把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圓過去……
不對!公公是侯爺了!
錢月梅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天呀!地呀!她竟然是侯府的兒媳婦了!
蘇家其他人,高興過後,也反應過來了糖寶的話。
“爹,您果真是侯爺了?”蘇老四震驚的問道。
蘇老頭高傲的掃了兒子一眼。
“怎麽,你爹我不配做侯爺嗎?”
說完,下巴四十五度角向上,眼睛斜着四兒子。
敢說不,小心老子的燒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