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個不聽話的兒子,定是和老嶽父通過氣兒了!
“神武将軍這是什麽意思?”有人滿臉怒氣的質問道。
“什麽意思你聽不出來嗎?難不成本将軍說的太委婉了?”老将軍眼睛一瞪,氣勢洶洶的大聲說道。
“你……”那人一噎。
“老将軍這話說的倒是輕巧。”有人嗤笑一聲,說道:“須知将士們拉着肚子,打着噴嚏的和北齊鐵騎對戰,是何等的艱難?”
“不錯!老将軍真是坐着說話不腰疼,敢情不是你沖鋒陷陣……”
“放屁!老子打了大半輩子的仗,何曾後退過半步?”老将軍立刻就要撸袖子幹架,“老子身先士卒的次數多了去了,倒是你們這些拿筆杆子的,隻知道沒骨氣的瞎巴巴!若是上了戰場,怕是第一個就會投降……”
“豈有此理!老将軍這話就太過分了,我等都是爲了江山安穩……”
“爲了江山安穩,就要拿女人去換嗎?不若把你閨女送去和親好了!”
“你……”
“都閉嘴!”天熙帝聽不下去了!
皇上一發怒,這些人自然都噤聲了。
天熙帝煩躁的擺了擺手,把人都趕了出去。
整天吵來吵去的,也吵不出好的辦法來。
除非——
天熙帝想到了,所謂的暖心貼,所謂的自發能熟的飯菜。
以及服用之後,可以預防風寒的藥……
“啓禀皇上,承恩王說有急事要禀報。”劉公公悄悄上前,低聲禀報道。
天熙帝揉了揉額頭,道:“宣!”
這位王叔怕不是又來找自己,讨要藥材吧?
那個什麽顔色金黃,質地若玉的藥材,聽聞是傳說中的東西。
世間未必會有……
“臣叩見皇上!”承恩王大步走進來,彎腰向天熙帝行禮。
“王叔免禮。”天熙帝聲音努力平和的說道:“不知道王叔有何緊急之事?”
“回皇上,臣這些年食君之祿,卻沒有爲君分憂,實乃愧疚難安。”承恩王聲情并茂的說道:“說不得就是因爲這一點,老天爺才讓臣一直沒有兒子……”
天熙帝:“……”
嘴角抽了抽。
果然,這個王叔進宮,每次都是三句話不離生兒子。
“王叔多慮了,朕相信,王叔很快就能如願以償了。”天熙帝說道。
這話,天熙帝說的倒是真心實意。
因爲他知道,糖寶接了承恩王府的診。
糖寶出手,天熙帝就是莫名的覺得,承恩王離着有兒子不遠了。
“多謝皇上吉言!”承恩王連忙躬身道謝。
随即,又道:“臣承皇上恩典,就該爲君分憂,如今天降大雪,氣溫驟冷,臣尋摸着,貢院裏的學子們,必定會忍饑受寒……”
承恩王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憂國憂民的表情。
然後,繼續說道:“那些可都是我大燕,未來的棟梁之才,若是有所損傷,則是我大燕的損失,臣願意捐贈棉被,給貢院裏的考生們,還望皇上準許。”
天熙帝聽了承恩王的話,大感驚奇。
這個王叔每天除了想要生兒子,竟然關心起朝廷大事來了。
劉公公在旁邊,卻是聽了暗自心驚。
承恩王一向活的精明,從不參與朝政,隻安心的做個閑散王爺。
如今,這兒子還沒有生出來,咋就開始糊塗了?
你知道這些人是棟梁,你一個王爺做這種事情,豈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招忌諱?
拉攏未來的棟梁,是何居心?
難不成……是想着給沒影兒的兒子鋪路?
要知道,這番的向考生們示好,收買人心,可是犯大忌的事情。
那些老狐狸似的朝臣們,不知道貢院冷嗎?
特别是有些朝臣的子孫,也參加了科考。
但是,你看看誰敢心思,向貢院裏的考生捐獻東西?
他們是不想嗎?
他們是不敢!
天熙帝聽了承恩王的話,沒有直接說話,而是手指輕叩禦案,臉上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劉公公見狀,不由的替承恩王捏了一把冷汗。
“錢永!”天熙帝對着門外喊了一聲。
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立刻進了禦書房。
天熙帝問道:“貢院那邊情況如何?”
“回皇上的話,屬下剛剛接到消息,有一王姓考生因爲天氣太冷,又感染了風寒,已經昏迷退考了。”
天熙帝:“……”
倒也沒有太過于意外。
往屆半途退考之事,也是時有發生。
隻不過,大都是在第三場。
第二場就被迫退考的情況,倒是不多。
可見,氣溫驟降對考生的影響很大。
天熙帝擺了擺手,錢永躬身退了出去。
天熙帝看向了承恩王。
“王叔是如何想到,要向貢院裏的考生,捐贈棉被的?”天熙帝好奇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小神醫說過,王府想要世子,就得多做善事,積攢功德……”
承恩王非常坦然的,把糖寶給賣了出去。
“原來是福丫說的。”天熙帝露出恍然之色。
“正是!”承恩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然的話,臣哪裏想的到這些?其實都是小神醫提醒的。”
承恩王說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補充道:“哦,對了,三殿下也知道,捐贈棉被的事情,就是三殿下和小神醫,一起去王府說的。”
天熙帝:“……”
不說話了。
劉公公的心,“咯噔”一下子。
這位王爺,怕不是和三殿下有仇?
這簡直是禍水東引,想要害三殿下被皇上猜忌。
“唉!孩子大了,竟然有了小心思。”天熙帝歎了一口氣,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皇上莫不是說的三皇子?”承恩王哈哈一笑,說道:“若說他有小心思,臣覺得也是,這種事情他身爲皇子,明明應該避嫌,卻爲了陪着小神醫,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不,連皇上都這樣說他了,哈哈哈……”
承恩王笑的歡暢,劉公公目瞪口呆。
天熙帝也笑了。
自己這個兒子,滿心裏都是人家小姑娘!
天熙帝無奈的搖了搖頭。
随即,吩咐劉公公。
“把那個臭小子宣來!”
“是,皇上!”
劉公公答應一聲,腳步輕快的去傳旨了。
心裏暗道:這個承恩王,果然是個精明的!
這不,明明是遭猜忌的事情,卻這樣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誰還沒有個年少的時候不是?
誰還沒有個要護着的人不是?
如此一來,反倒是比皇上事後知道這件事,更爲妥帖,也更能打消皇上的疑慮。
劉公公滿心的佩服起了承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