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掀開車簾看去,夏思雅正在不遠處向着她揮手。
夏思雅的旁邊,還站着白書晴和白書之。
糖寶連忙打開車門,不過沒有着急下去,而是向着四周圍看去。
然後就發現,不遠處一個隐蔽的角落裏,站着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
女子的旁邊,停着一輛讓糖寶有些眼熟的馬車。
糖寶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娘,咱們下車吧。”
糖寶說完,扶着蘇老太太下了馬車。
夏思雅和白家兄妹一見,立刻走了過來,向着蘇老太太行禮。
“晚輩見過蘇伯母。”白書之一副溫潤有禮的樣子。
蘇老太太滿臉笑容的說道:“白公子不必多禮。”
看向白書之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絲的滿意。
不得不說,白書之穿着一件白色的鶴氅,頭戴白玉冠,一雙桃花眼含着笑意,少了以前的倨傲之色,整個人帶着一抹翩翩君子、溫潤如玉的端方雅正之氣,讓人好感倍增。
白書之又看向糖寶,用一副兄長的語氣,說道:“蘇妹妹一向可安好?我聽思雅妹妹說,那些飯菜都是蘇妹妹費心準備的,辛苦蘇妹妹了。”
說完,非常周全的對着糖寶躬身一禮,表示謝意。
原來,糖寶如同在青州府一般,把給白書之準備的飯菜,送去了夏家。
夏夫人爲了讓自己閨女,在婆家和未來的女婿心裏,留下好印象,特意的讓夏思雅帶着那些飯菜,來送白書之進考場。
隻不過,夏思雅在路上,直接對着白書之挑明了——這些飯菜都是糖寶弄出來的,要謝也應該謝糖寶。
所以,白書之才對着糖寶道謝。
不得不說,如今的白書之,和初次見面的時候,那副仿佛随時開屏的花孔雀姿态,千差萬别。
“白公子不必客氣,我送的是思雅姐姐。”糖寶直言說道。
白書之聞言,溫情脈脈的看了夏思雅一眼。
夏思雅立刻錯開眼神兒,不動聲色的搓了搓胳膊。
白書之以爲夏思雅是害羞,桃花眼裏的笑容更盛,臉上也露出一抹得意。
整個京城的閨秀,還沒有誰能不心悅于他。
不過,對于糖寶對他的稱呼,仿佛不太滿意。
“蘇妹妹太見外了,你和思雅親如姐妹,和晴兒又是好朋友,喊我三哥便是。”白書之說道。
白書晴一聽,立刻快言快語的說道:“喊什麽三哥?直接喊姐夫便是了!”
說完,有些促狹的看了一眼夏思雅。
又道:“反正三哥也快要把夏思雅娶進門了!要不,我以後直接對你喊嫂子?”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着夏思雅說的。
夏思雅臉一紅,狠狠的瞪了白書晴一眼。
糖寶看向白書晴,不贊同的說道:“那可不行!隻要思雅姐姐一天沒進你們白家的門,那就不是你嫂子!你可不能亂喊,免得帶累了思雅姐姐名聲!”
“就你事多!她闆上釘釘就是我嫂子!早喊晚喊不都一樣嘛!”白書晴不服氣的說道。
“自然不一樣!”糖寶理直氣壯的說道:“隻要沒有成親,就不算!”
白書之聽了糖寶的話,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不過,臉上并沒有表露出來。
白書晴則是撇了撇嘴,說道:“你這個人真是沒意思,沒準人家夏思雅,自己心裏都樂意,偏偏你攔着。”
“誰說我樂意?”夏思雅立刻說道:“福丫妹妹說的對!隻要我沒有嫁到你們家,你就不能亂喊!”
說完,瞪了白書之一眼,“管管你妹妹!”
白書之被夏思雅這樣一瞪,看向夏思雅的眼睛裏,又帶上了脈脈深情。
“她也是你妹妹。”白書之意有所指的說道。
語氣裏還帶着一抹寵溺,幾多的溫柔。
糖寶:“……”
不行了!雞皮疙瘩起來了!
哪怕,她隻是一個旁觀者,也受不了白書之這副樣子。
這副模樣,還不如當初那副要開屏的花孔雀樣子呢!
白書晴聽了自己三哥的話,立刻給了糖寶一個挑釁的眼神兒。
糖寶直接翻了個白眼。
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注意着角落裏的那個人影。
然後就發現了,那個人捧着手爐的雙手在用勁兒,明顯在用力克制着什麽。
糖寶心裏愈發的确定了。
話說,石榴姐姐不知道有沒有,帶她那個粗瓷大茶壺來?
若是帶了的話,倒是可以用上了。
“蘇糖,你還說我們是朋友,結果你進京這麽多日子,爲什麽沒有下帖子邀請我?”白書晴開始質問糖寶。
糖寶立刻反問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隻要我來了京城,一定好好的盡地主之誼?結果呢,不但不請我吃飯喝茶,還等着我請你,你咋這麽大臉呢?”
白書晴:“……那、那是因爲……”
“因爲什麽?”糖寶倒是好奇了。
白書晴一副大小姐脾氣,很少見到這樣磕磕巴巴的時候。
“沒什麽!你以後就知道了。”白書晴索性說道:“那我今天請你吃飯喝茶,好不好?”
“好啊!”糖寶樂得答應。
她正想問問白書晴,卧底做的怎樣了。
蘇老太太微笑着,看着幾個小姑娘鬥嘴。
如此,倒是對白書晴有了幾分喜歡。
糖寶作爲福德書院的小東家,自然是要在書院的學生進考場前,再叮囑幾句的。
于是,在馬車旁邊和白書晴說了幾句話,就去找蘇老五等人了。
夏思雅自然也跟了過去。
“五哥,祝你一舉奪魁!”夏思雅走到蘇老五面前,興沖沖的大聲說道。
正要回自己馬車旁的白書之,聽到夏思雅的話,腳步頓了一下,臉色沉了下去。
白書晴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自己三哥的臉色。
“三哥你别多心,夏思雅一直是把蘇五哥當親哥哥的。”白書晴有些急切的說道:“而且蘇五哥學問确實好,所以她才那樣說的……”
白書晴越說,聲音越低。
因爲白書之的臉色,更陰沉了。
“你也覺得,蘇五虎比我學問好?”白書之聲音晦澀的問道。
白書晴一滞。
“我、我當然不會那樣認爲,在我心裏,自然是三哥的學問最好。”白書晴磕巴了一下,說道:“三哥這次,一定能夠超過蘇五哥,獨占鳌頭……”
說到最後,有些底氣不足。
當初她也這樣說過,結果被打臉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