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伸手去接軒轅謹手裏的油紙包。
“對對,我也嘗嘗。”蘇老頭連聲道。
想用一包臭豆腐,把自己小姑娘拐走,那咋行?
軒轅謹頓了頓,薄唇緊抿,把手裏的油紙包,給了蘇老太太。
衆人重新回到馬車上,夏思雅看着糖寶,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
蘇老太太摸了摸小閨女的頭,柔聲說道:“到底怎麽了?跟娘說說。”
糖寶知道自己讓爹娘擔心了,小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說道:“娘,真的沒事兒,就是覺得特别好吃,然後就又特别想哭。”
蘇老太太聽了,也沒再追問,隻是滿心慈愛的說道:“既然這麽喜歡吃,回頭娘試試能不能做出來,以後咱在家裏,自己做了吃。”
“嗯嗯!”糖寶高興的點頭。
殊不知,軒轅謹已經吩咐人去向老婆婆,高價買方子了。
蘇老太太見到小閨女高興了起來,終于放了心。
香滿樓是京城有名的酒樓,生意火爆,來來往往都是京城的達官貴人。
若非是軒轅謹提前讓趙武騎馬過來,定了雅間,怕是衆人隻能坐大堂了。
隻不過,一進門就看到大堂裏的幾張桌子前,坐着虞芝蘭和蘇老五等人,倒是讓人驚訝。
因爲福德書院的舉子們,住的院子和郡主府隔着一道小門,所以糖寶等人并不知道,自家書院的山長和舉子們,都來了香滿樓吃飯。
“師父,五哥。”糖寶笑着過去打招呼。
随即,又向一幹舉子們點了點頭。
一幹舉子們紛紛站起身喊“小東家”。
虞芝蘭看着糖寶,問道:“有沒有定到樓上的房間?”
糖寶:“……”
回頭看向軒轅謹。
軒轅謹點頭。
虞芝蘭眼睛一亮,毫不客氣的說道:“讓出來給我,你們若是嫌這裏鬧騰,就去别處吃飯吧。”
糖寶:“……”
她現在還能不能裝作,沒有看到師父?
她在大堂裏吃飯倒是無所謂,思雅姐姐肯定不行。
“師父,您爲什麽非要去雅間?”糖寶好奇的問道。
你們一群大男人,在哪兒吃不行呀?
“爲師請了客人,卻不料樓上沒有房間了。”虞芝蘭說道。
軒轅謹看向來趙武。
趙武立刻去找掌櫃的了。
很快,掌櫃的笑容滿面的小跑過來,對着軒轅謹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三殿下,樓上還有一間空房,可以放下兩張桌子,小的這就去給您安排。”
軒轅謹點了點頭。
掌櫃的急匆匆的讓人去加桌椅闆凳。
“師父,您請的是哪位大儒?”糖寶好奇的問道。
絲毫也不懷疑,自己會猜錯。
狐狸師父既然把福德書院的這些招牌學子,都帶了過來,定然是請了有名望的大儒前來,想要讓人家指點一下這些舉子。
隻不過,不應是去人家府上登門拜訪麽?
咋把人家請酒樓來了?
虞芝蘭聽了糖寶的話,幹脆的說道:“房大儒。”
糖寶一聽,下意識的看了夏思雅一眼。
因爲白書之的關系,她對這位房大儒,也算是早有耳聞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房大儒會不會帶白三少爺過來?
事實證明,這人真是不禁念叨。
糖寶正想着,門外走進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白書之。
不得不說,白書之錦袍玉帶,肩上披着一件紫狐裘的大氅。
端的是玉樹臨風,貴氣無雙。
白書之并沒有注意到糖寶等人,進來後直接就上了二樓。
糖寶明白了。
這位白三少爺,和房大儒不是一起的。
雖然蘇家衆人都認識白書之,但是不知道咋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和白書之打招呼。
掌櫃的很快就小跑過來回禀,雅間已經收拾好了。
衆人正要上樓,門外又進來一群人。
“老太爺,您慢點兒。”
“老太爺,您小心台階……”
“老太爺……”
一群帶着文墨氣息的男人,神情恭敬的簇擁着一個須發皆白,拄着拐杖的老者。
糖寶的目光,落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不但她認識,她爹娘和五哥也認識。
正是曾經去過蘇家的蘇正言。
糖寶扭頭,向着自家老爹看了過去。
蘇老太太和蘇老五,也都看到了蘇正言。
随即,也向着蘇老頭看了過去。
果然,蘇老頭的臉色已經變了。
目光緊緊的盯着蘇家老太爺,雙眼變紅,拳頭緊緊攥着。
無論是臉上,還是眼睛裏,都帶着一股悲憤。
“爹。”
糖寶有些擔心的,小聲喊了一句。
蘇老太太則是就着鬥篷的遮掩,伸手握住了蘇老頭的手。
“他爹,都過去了。”蘇老太太柔聲說道。
蘇老頭狠狠的吐了一口氣,努力移開了目光。
蘇家老太爺進來後,随意掃了一眼大堂裏的人,沒有留意蘇家衆人,目光落到了虞芝蘭的身上。
虞芝蘭不動聲色的掃了蘇老頭一眼,然後對着蘇家老太爺躬身行禮,客氣的說道:“蘇老先生。”
蘇家老太爺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果然虞大人,倒是有些年未見了。”蘇家老太爺停住腳步,說道。
虞芝蘭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先生客氣了,晚輩如今一介白身,早已不是翰林院大學士了,當不得大人二字。”
蘇家老太爺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雖則讀書人理應淡泊名利,但是更應胸懷家國天下,造福百姓。”蘇家老太爺邊說,邊搖頭,“虞大人滿腹才學,卻不再爲朝廷效力,早早的辭官歸隐,實乃令人遺憾。”
虞芝蘭看向蘇家老太爺,說道:“老先生所言極是,隻不過人各有志,所求不同罷了。”
蘇家老太爺聽了虞芝蘭的話,倒是沒有置喙,隻是看了虞芝蘭一眼,便要轉身上樓。
一個白身之人,哪裏還能入他的眼?
蘇正言卻是驚呆了。
蘇家衆人認識他,他自然也記得蘇家衆人。
畢竟,他走了那麽多地方,隻有在大柳樹村的蘇家,是被人趕出去的。
蘇正言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