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糖寶,不知道爲什麽,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仿佛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糖寶拍了拍心口,慶幸的說道:“還好還好……”
吳雲霜,“……”
感覺心裏發虛。
蘇老太太得知了糖寶在墳場魔怔了的事情,回家後立刻就找了三奶奶,想要給糖寶收魂兒。
“娘,我真的沒有丢了魂兒。”糖寶無奈的說道:“您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說完,在蘇老太太面前轉了一圈。
奈何,蘇老太太就是不放心。
畢竟,墳裏埋的不知道是誰,說不得會故意吓唬小閨女。
蘇大嫂更是着急。
“小姑,聽話,不管有沒有事兒,都得收收魂兒,壓壓驚。”
“小姑,這種事兒可不能含糊,二嫂可是知道的,當初我妹妹四草被驚了魂兒,整夜的哭,差點沒把人哭瘋……”錢月梅信誓旦旦的說道。
蘇四嫂也道:“小姑,壯壯小時候身子弱,在街上玩兒的時候,遇到一個出殡的,也被驚了魂兒,發了好多天的燒……”
蘇三嫂,“……”
她倒是沒有遇到過,感覺很神奇,想要見識一下。
而且,事關小姑子,馬虎不得。
“小姑,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以防萬一,還是聽娘的吧。”蘇三嫂說道。
糖寶,“……好吧。”
看着一雙雙擔心而又急切的眼睛,隻得點頭同意。
很快,三奶奶用小碗,裝了一碗金黃的小米。
然後,點上香,端着小碗,念念有詞的在糖寶的腦袋頂上,轉了幾圈……
“看吧看吧,小米果然少了……”三奶奶驚呼道:“福丫果真是被驚了魂兒。”
糖寶順着三奶奶的目光看去,裝小米的小碗裏,有一邊少了一些。
糖寶懷疑是傾斜到另外一邊去了。
不過,村子裏的小孩子受了驚吓,都讓三奶奶幫着收魂兒。
神奇的是,很管用。
隻不過,蘇家的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村子裏的人,都說蘇家的孩子,皮實!
除了承耀。
因爲承耀小時候,是李家的孫子,在鎮上住着。
“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不許出門了。”三奶奶叮囑道:“免得魂魄不穩,碰到什麽髒東西,再驚了。”
蘇老太太等人,滿口的答應。
夏思雅滿心的好奇。
“福丫妹妹,你剛才有什麽感覺?”夏思雅問道。
糖寶搖了搖頭:“什麽感覺也沒有。”
夏思雅:“……哦。”
有些失望。
盡管蘇家衆人,個個身心俱疲,但是家裏猛然間多了一口人,還是要詳細詢問一番的。
最起碼也要知道,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媳婦兒,哪裏人氏,家境如何……
即便是不問祖宗八代,也不能含含糊糊。
“你們兩個去看看你六嫂洗好了不?稍後出來吃飯。”蘇老太太說道。
“知道了,娘。”
糖寶說完,和夏思雅回了自己的房間。
吳雲霜在糖寶房間裏洗澡。
因爲她和蘇三嫂的身量相仿,所以蘇三嫂給她找了一套沒有上過身的衣裙,以及白绫的裏衣。
“啊……本姑娘終于活過來了!”
糖寶和夏思雅剛走進房間,就聽到隔壁的淨房裏,傳來了這樣一聲滿足的喟歎。
随即,藕荷色的門簾被人掀開,走出了一個容貌俏麗,明眸皓齒的姑娘。
雪白的裏衣穿在姑娘的身上,勾勒出玲珑精緻的身段。
濕漉漉的秀發,披在肩頭,顯示出一絲絲魅惑。
彎彎的黛眉,精緻妩媚,水汪汪的秋泓,綻放星光,瓷白的肌膚,映襯着小巧的鼻子,那不點而丹的朱唇,如同雨打後的桃花……
夏思雅瞪大了眼睛。
糖寶也是滿臉驚豔。
“你……你是那個女人?”夏思雅不可置信的叫道。
吳雲霜得意的一昂下巴,說道:“被我驚豔到了吧!”
夏思雅,“……”
确認了,就是那個女人!
還是那麽不要臉!
“那你幹嘛把自己,弄得像是個瘋婆子?”夏思雅哼了一聲,嘴硬的說道:“臉上烏漆嘛黑的,還一道一道的,頭發也髒乎乎的,簡直是丢了六哥的臉!”
“廢話!我這麽美貌的女人,孤身一人在外,若不做些僞裝,不是明擺着要讓人劫色嗎?”
吳雲霜給了夏思雅一個看弱智的眼神兒。
夏思雅,“……你那是什麽眼神兒?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夏思雅一臉懷疑。
“自信點兒,把是不是三個字,去掉!”吳雲霜挑了挑眉。
夏思雅,“……”
氣死她了!
吳雲霜施施然走向梳妝台,嘴上說道:“我早就說了,能娶到我這麽一個如花美眷,是你們六哥上輩子燒了高香。”
“我六哥是不是燒高香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六哥絕對不會放心,讓這麽美的媳婦兒,千裏迢迢的孤身一人,前來大柳樹村認親。”糖寶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六嫂?”
糖寶特意加重了“六嫂”,兩個字。
吳雲霜身子一僵。
随即,回頭看向糖寶。
臉上的得意,變成了讨好。
“小姑,你六哥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想到那麽多?”吳雲霜打哈哈似的說道:“他那個人就是一根筋,娶了個漂亮媳婦兒,恨不得趕快向爹娘顯擺……那個、咱就别在意那些細節了哈……”
糖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吳雲霜。
吳雲霜,“……”
頭皮一陣發麻。
良久——
“好。”糖寶點了點頭。
夏思雅卻是皺起眉頭,說道:“福丫妹妹,這個女人明顯有問題,而且,六哥才不是一根筋,六哥聰明着呢!”
吳雲霜看向夏思雅。
“我說夏姑娘,你再這樣針對我,可别怪我不客氣。”吳雲霜說道。
“不客氣你能把我怎麽樣?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差點毀了六哥的名聲,現在也沒有一絲一毫傷心的樣子,連裝都不裝了,以爲我們是傻子呀!”夏思雅噼裏啪啦的說道。
“誰說我不傷心了?我是傷到深處心死了!”吳雲霜理直氣壯的說道:“難不成我的心已經死了,你還硬要把我的這身美麗皮囊,也弄死才甘心?”
夏思雅撇了撇嘴:“你舍得死嗎?你這種人,爲了活着,爲了活的好,可以不擇手段!”
“夏姑娘,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吳雲霜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就憑我這張臉,吃香的喝辣的,很難嗎?我幹嘛要不擇手段的,跑到蘇家來當寡婦?我瘋了,還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