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蘇老頭現在也等于是幫他背了鍋。
蘇老頭直接看向了鄭縣令,雙腿一彎,跪了下去。
“求縣令大人爲草民做主,還草民一個公道!”蘇老頭的聲音铿锵有力,落地有聲。
當初他提出過存在的隐患,還特意和村長去了一趟縣衙。
現在這些人想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不可能!
“不背鍋鍋!”小糖寶氣呼呼的道:“有告告!”
奶兇奶兇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立刻就把人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水靈靈的小姑娘,穿着紅色的襖子,腦袋上用紅綢布紮着兩個小揪揪,皮膚瓷白細嫩,杏眼黑白分明,小腮幫子因爲氣憤鼓鼓的,讓人越看越覺得可愛。
可是,就這麽可愛的小姑娘,卻揮舞着小拳頭,奶聲奶氣的又道:“壞人!騙錢錢!”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畫龍點睛般把張家人,以及石頭村人的目的,都說了個清楚明白。
好在,小糖寶爲了安慰自家老娘,早就挪到了蘇老太太身邊。
一隻小手還正拉着蘇老太太的手。
以至于,人們都以爲這些話,是蘇老太太對她說的。
否則的話,這麽丁大點的小孩兒,知道這麽多的道理,也太讓人心驚了。
被人認定多智近妖,也并非好事兒。
此時,鄭縣令即便是想裝糊塗,都裝不了了。
畢竟,道理都被小糖寶說出來了。
他一個縣令若是仍然不明白,豈不是贻笑大方?
于是,鄭縣令臉上露出威嚴之色,先是看着蘇老頭,說道:“蘇英雄放心,本官定當爲你做主,斷然不會讓人憑空指責于你!”
說完,又看向了張大郎媳婦兒等人。
“當初本官曾經讓人貼出了告示,警示了上山的危險,是爾等家人不顧危險自願上山,如今遭了難,又與他人何幹?!”
鄭縣令一出馬,石頭村的那些想要趁機從蘇家讨要好處的人,都露出了惶恐之色。
再也不敢打蘇家的主意了。
隻有張大郎媳婦兒仍然不死心。
她閨女被婆家以八字太硬,克夫克親爲緣由,休回了娘家。
若想找個人家再嫁,根本就嫁不出去,更别提要彩禮錢了。
可是現在,家裏的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了。
若不能從蘇家讨要到好處,攀上蘇家,且不說别的,自家男人怕是根本就熬不過這一關。
張大郎媳婦兒也豁出去了,對着鄭縣令狠狠的叩頭。
很快額頭上就血淋淋的了。
“嗚嗚……求青天大老爺開恩明鑒,小婦人并非想要騙取蘇家的銀錢,隻是家裏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把我家丫頭送到蘇家。”
“一則,蘇家兄弟打死了老虎,爲民除害,也爲我家男人報了仇,現在把我家丫頭送過來,也算是讓她替她爹,報答蘇家的恩情。”
“二則,也算是給她找條活路……”
張大郎媳婦兒哭的聲音嘶啞,涕淚橫流,再加上額頭的鮮血順着眼角往下流,真是讓人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鄭縣令爲難了。
雖然張大郎媳婦說話前後矛盾,前面内涵人家出主意害的他家男人受傷,後面又變成了報答人家恩情,但是張大郎媳婦兒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
鄭縣令看向了蘇老頭。
畢竟,人家是要把閨女送到蘇家來。
要依照鄭縣令的觀點,把張家丫頭收下就是了。
男人就應該身邊多幾個女人服侍。
蘇家如今也有點兒銀錢了,蘇老頭納個妾很正常。
許多普通人家,隻要手裏有幾個銀錢了,都想買個妾呢。
“蘇老弟,你看這……”鄭縣令試探的道:“要不就……”
“不不……”蘇老頭連連搖頭。
送給張家些銀錢,幫扶一下張家,他同意。
但是讓他收個妾室,絕對不行。
鄭縣令無奈的看向了張大郎媳婦兒。
畢竟,人家不收,他就算是縣令,也不能逼着人家收不是?
豈知,人家張大郎媳婦兒的目标,已經不是蘇老頭了。
張大郎媳婦兒直接看向了蘇老太太,哭着道:“蘇家嫂子,求你收下我家麥芽,無論給哪個兒子,都行。”
蘇老太太,“……”
臉上的表情有一絲龜裂。
剛才嚷嚷着給老子,現在又嚷嚷着給兒子。
這張家媳婦兒的做法,也真的讓她開眼了。
蘇老頭卻蓦然松了一口氣。
隻要是不硬要給他就好。
“老大,老二,你們自己說吧。”
蘇老頭很幹脆的把鍋,甩給了兩個兒子。
擺出了一副自掃門前雪的樣子。
蘇大虎和蘇二虎傻眼了。
怎麽一會兒的功夫,這火就燒到他們身上了?
趙春花和錢月梅卻急了。
特别是錢月梅。
因爲蘇老太太直接掠過了趙春花,看向了她。
錢月梅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對着蘇老太太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