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虎程安進門後,虎後就已經悄咪咪的坐回了桌榻前,專注的将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了眼前的一桌飯菜上。
即使她已經覺得肚皮都要被自己撐爆了,仍舊不願擡頭看這父子二人一眼。
虎王仍舊锲而不舍,甚至還小聲的央求着。
“王後,你倒是幫我說句話呀?”
縱使虎後想一直裝聾作啞,也終究是實在是受不了虎王殷切的眼神兒注視,敗下了陣來。
她緩緩地擡起頭,聲音輕如蚊蠅。
“那……那個,你們父子倆有什麽話好好說?千萬不要打架哈!”
虎程安驟然回頭,将目光轉向了虎後,吓的虎後趕緊又垂下了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這事兒不關我的事,就算要打,也出去打,别打着我了!”
虎王不敢置信的看向虎後,頓感一陣委屈。
虧自己剛剛逃跑的時候,還巴巴地想要帶着虎後一起。
可現在,他的虎後居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将自己推給那個臭小子,甚至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難道就是人間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被虎王怨怪的眼神兒看的有些心虛,虎後趕緊又借口自己累了,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内殿。
自此,父子倆二人是徹底的一對一的正面對上,虎王即使想逃,也無路可去。
而虎程安在長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神色變得更加的陰鸷。
“父王,你當真不想告訴我黎昕在哪兒嗎?”
虎印隐隐的發出赤紅的光,已然足以讓虎王感受到來自王者的威壓而忌憚不已。
事情到了眼下的地步,他也就隻能硬着頭皮将事情全盤托出,期待着可以争取寬大處理。
“那……那個黎昕受了點傷,已經被他黎将軍接回府裏休養了,隻是聽說,好像現在……還……還沒有醒!”
虎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已經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
可虎程安并沒有在意那些,在得到了黎昕的具體消息後,他頓時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那速度,直讓虎王不自覺的驚呼一聲。
“不愧是身帶虎印出生的天生王者,果然名不虛傳!”
虎王兀自站在原地感歎着,打心底油然的生出一抹驕傲之意。
突然,自他臂彎之下鑽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小聲的詢問。
“那……那個逆子,走啦?”
虎王被虎後這突然的動作吓的渾身一個激靈,大叫一聲,一蹦三尺高的離開了原地。
看清楚來人後,虎王才長歎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
“哎!你吓死個人了,你不是回屋了嗎?怎麽又出來了?”
虎後怎麽能聽不出虎王話中的幽怨,趕緊讨好的上前,拉住虎王的手臂,輕聲的安撫着。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臭小子的脾氣,我就算幫你說話也沒什麽用呀?”
“我留在這裏,除了讓那個臭小子火氣再升一分,也沒有别的用處不是。”
“索性,還不如你一個人好好和那臭小子談談,說不上那臭小子見你孤立無援的份上,也會心軟三分呀?”
這麽牽強的理由,也虧得虎後能找得到。
關鍵是虎王還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我畢竟是他老子,他……他難不成還能把我怎麽樣不是?”
這話說的,明顯底氣不是很足。
可虎後卻十分給面子的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贊。
“對嗎,說的是什麽,你畢竟是他老子,哪有老子怕兒子怕成那樣的,更何況,你可還是我虎族的王呢,沒道理跟他妥協不是。”
“對!你說得對!”
虎王硬撐着面子,連連表示認同,隻是那眼神卻時不時的瞥向門外,似乎生怕虎程安去而複返,再殺他個回馬槍。
而這邊,虎程安離開了虎王的寝殿後,便片刻沒有耽擱的直奔黎将軍府。
看到來勢洶洶的虎程安,提心吊膽了多日的護衛們終于算是放下了心。
他們甚至連攔都沒敢攔,就讓虎程安如入無人之境的直達了黎昕的住處。
隻是爲了不出更大的亂子,他們還是在第一時間便悄悄的派人去告訴了黎将軍。
黎将軍一聽,頓時也慌了神兒。
他甚至都來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便在第一時間趕去了黎昕的院子。
打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就是濃郁的藥香夾雜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虎程安跨步走進,就看到黎昕蒼白着臉色,身上的白色衣袍已然被鮮血染透。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掌,猶豫了半天,卻愣是沒敢動黎昕一下。
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會再給黎昕造成第二次傷害。
不,應該說是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傷害了!
眼前的狀況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不禁讓虎程安暴怒出聲。
“不是說隻被罰了打魂鞭嗎?爲什麽他身上還有這麽多的外傷?誰幹的,是TM誰幹的?”
衆護衛紛紛垂下了頭,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回應。
他們的沉默徹底的讓虎程安好不容易掩下的怒火爆發,揮出一掌,驟然掀翻了所有人。
眼看着虎程安就要動用虎印,大有一副一下要将所有人全都解決掉的狠辣。
匆匆趕來的黎将軍趕緊出聲求情,“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虎程安放下了手掌,隻是那淩厲的眼神卻是絲毫沒有任何減弱。
他斜睨向來人,身體不住的釋放出威壓。
“黎将軍,本太子隻問你一句,他身上的傷,可是你打的?”
“這……”黎将軍隻是稍一猶豫,頓時一股大力自頭頂灌下,直接将他的膝蓋打彎,‘撲通’一聲跪向了地面。
“太子殿下饒命,實在是黎昕大逆不道,冒犯太子殿下,老臣身爲他的父親,自然要對他的錯誤嚴加懲罰,給予管教。這……并無不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