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虎族故作神秘,也不是他們吝于和各族交流。
隻是因爲凡是虎族之人,一旦出了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便可隻能維持半月的神力。
半月之後,縱使他們之前再厲害,也隻能成爲待宰的羔羊。
而相傳,隻有那天生帶有虎印之人出生後,方可幫他們改變現狀。
所以,每日虎族内出生的嬰孩兒都會被虎王嚴密保護起來,再有專人檢查确定後,才會将這些嬰孩兒交由他們的父母。
而好在,這最後身帶虎印之人出生在了虎族的王宮,取名程安,封虎族太子。
事有兩面,縱使有半數的虎族人想要改變現在的狀況,走出這個怪圈。
也有半數的虎族人安于現狀,認爲隻要他們偏安一隅,徹底隐世,便不會被各族殘害。
故而,虎程安的出生也成爲了很多人的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
爲了确保虎程安的安全,虎王不但給虎程安安排了無數的隐衛在暗中保護,甚至還特意從世家子弟中選擇資質較好的孩子。
同虎程安同吃同睡,以貼身保護虎程安的安全。
黎昕這個狐族赫赫有名的少年将軍,便成了虎王爲虎程安擇伴的第一人選。
第一次見到虎程安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嬰孩兒,躺在搖籃裏,不是哭就是睡。
可黎昕卻總是饒有興緻的趴在他的搖籃旁,就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盯着他看。
那時的黎昕還小,縱使從小就被嚴加教育,但他還是難掩自己對虎程安的喜愛,奶聲奶氣的叫着虎程安‘弟弟’。
直到有一次被虎王聽到,他叫來了黎昕的養父,并當着衆人的面兒嚴加訓斥了黎昕。
當時虎王是怎麽說的,黎昕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黎昕,你雖爲少年将軍,但你要記住,你隻是本王放在程安身邊的一個護身符。”
“一個随時随地可以爲程安犧牲掉自己性命的奴才,你可以尊敬,畏懼,敬重程安,唯獨不可以用同等的身份去喜愛程安。”
“你要時刻謹記,他是主,你是仆,主仆有别,切莫失了身份,明白了嗎?”
小小的黎昕那時甚至并不能完全聽懂虎王的意思,但也懂事的俯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明白!”
縱使是這樣,黎昕當日仍舊被他的養父帶回了家中,綁在柱子上抽了三十鞭子。
自此之後,黎昕隻敢遠遠地看着虎程安,卻再不敢在虎程安面前有半絲的情緒波動。
但黎昕能控制住自己,卻控制不住虎程安。
随着虎程安的慢慢長大,他越來越黏着黎昕,每每見到黎昕都會甜甜的在他身後喚他‘哥哥’。
“太子殿下,您不能喚我哥哥,您就喚我黎侍衛就好!”
這是黎昕時常要對虎程安說的一句話,然而,虎程安一向我行我素,哪怕有再多的人告訴他,他不能叫黎昕哥哥,他也拗着性子,堅決不照做。
“哥哥,吃糖糖!”
小小的人兒舉着一塊大大的麥芽糖,那雙靈動的雙眼滿是期待的盯着眼前明顯高他一頭的黎昕。
可黎昕隻是驚恐的單膝跪地,垂下了頭。
“太子殿下,您應該喚我黎侍衛。屬下不敢,還請太子殿下收回吧!”
虎程安歪過小腦袋,小眉頭蹙的緊緊的,他甚至都沒搞懂黎昕爲什麽動不動就要跪他。
“許是這是互相喜歡的人應該做的事情?”虎程安撓着小腦袋輕聲的低喃。
思及此,他立馬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決定。
在黎昕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一個利落的屈膝,雙膝“撲通”一聲砸向了地面。
甚至他還将自己的腦袋貼向了地面,翻轉着看着垂着頭黎昕,又将那塊糖果舉到了黎昕的面前。
“哥哥,吃糖!”
這下可将黎昕吓壞了,他趕緊膝行着退後了幾步,一臉驚恐的恨不得将整個身子全都貼向地面,急切的勸說着。
“太子殿下,這可使不得,您快起來吧?若是被人發現了,屬下……”
“放肆!黎昕,你在做什麽?”
黎昕的勸說突然被一聲厲喝聲打斷,他頓時臉色蒼白的轉過了身,對着來人行禮。
“屬下黎昕,見過王上!”
狐王踱步上前,看着黎昕的臉色愈發的陰冷。
吓的他身後一同跟來的虎長老趕緊出聲訓斥,“黎昕,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了嗎?”
“莫不是你仗着小太子年幼,便如此欺辱蒙騙他?居然敢讓他給你下跪,黎昕,你好大的膽子呀?”
“師父,師父,徒兒沒有,徒兒不敢!”
黎昕急切的解釋着,可虎王和虎長老此刻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他們将一切的過錯全都推到了黎昕的頭上。
見虎王被氣的渾身發抖,隐隐有着要發大怒的架勢。
虎長老趕緊上前,一掌拍向了黎昕的胸口,将人拍飛了出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自己下去,領一百打魂鞭!”
一聽到‘打魂鞭’三個字,黎昕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輕顫了一下。
但他還是強忍着心中的恐懼,硬着頭皮應了下來。
“是!師父,徒兒知錯了!”
眼見着黎昕朝着自己拜了拜,早已被人拉起來站到一旁的虎程安還是滿臉的不解。
他伸手夠着要離開的黎昕,固執的還想要将手中的糖送給黎昕。
“哥……哥哥,不要走!吃糖,哥哥吃糖!”
“混賬!”虎王聽聞此話,虎目一瞪,怒喝出聲。
“黎昕,再加一百打魂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