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抿着嘴唇,眼神微閃着躲避着虎程安的目光。
見黎昕久久都沒有言語,虎程安又厚着臉皮,忍不住的上前調笑。
“阿昕,怎麽了?可是後悔不讓我去幫你沐浴了?不過,若是阿昕後悔了,我會很樂意爲阿昕……”
虎程安此話一出,黎昕立馬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毫不客氣的一把将虎程安推離開自己的眼前,急切地召喚着門口看守的人。
直到黎昕被人推着離開了寝殿,身後才傳來虎程安無所顧忌的放聲大笑。
黎昕佯裝毫不在意的扭頭看向了别處,實則他的内心早已經因爲和虎程安剛剛的意外而亂了章程。
到了不遠處的浴室内,黎昕揮手将所有人都留在了門外。
他獨自一人進入了浴室,似是爲了照顧他的雙腿不便,泡澡的浴桶做的并不高。
黎昕坐在裏面,水位也隻堪堪到了他的胸口處。
他惬意的将手搭在浴桶邊緣,閉着眼睛享受這一刻的美好靜谧。
可突然之間,屋内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初黎昕隻以爲是進來給他加水的小厮,并沒有過多在意。
直到那人身上昂貴的龍涎香的味道傳來,黎昕才一臉驚慌的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一張突如其來的俊顔讓黎昕的瞳孔猛然一頓,反應過來之後,他便緊蹙着眉頭,積攢着力氣,毫不客氣的揮出了一掌。
狼诏側身躲過,忽地繞到了黎昕的身後,雙手死死的鉗制住了黎昕的肩膀。
掙紮了片刻之後,黎昕發現以自己現在這半殘的軀體,想要掙開狼诏的桎梏,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既然做不到,他便也就不再爲難自己。
他放棄了掙紮,一把撈起浴桶旁邊挂着的巾布便掩住了自己水下赤裸的身體。
“哼!”黎昕一聲冷哼,每一個字都充滿着嘲諷之意。
“沒想到,堂堂狼族的王,居然會是個爬窗翻牆,偷看男人洗澡的潑皮無賴。”
“狼王難道就不怕我将人都叫過來,讓人們都看看他們口中受萬民敬仰的王,私底下,竟然是個荒淫無道的腌臜貨色!”
黎昕這話說得可是相當的不客氣,他以爲,自己都如此說了。
狼诏好賴都會顧忌着自己的顔面,不得已的将自己放開。
可聽了黎昕的話後,狼诏非但沒有想要放開黎昕的意思。
反倒是那雙環在黎昕胸前的手掌邪惡的一路向下,直奔着那塊遮羞的巾布而去。
“你幹什麽?”
黎昕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表面的平靜,怒喝着一把揮開了狼诏的手。
“滾開!别碰我!”
面對黎昕的拒絕,狼诏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滿臉帶着一抹受傷之意。
“剛剛你不還說要讓我狼族之人好好看看他們的王荒淫無道的腌臜樣兒嗎?”
“我這不是在滿足阿昕的需求嗎?阿昕怎麽非但不配合,反倒還對我動起手來了!”
“不過阿昕也不要有任何的壓力,我絕對可以将爬窗翻牆,偷看阿昕洗澡的潑皮無賴樣兒表演的淋漓盡緻。”
“絕不會比那些登台賣唱的戲子們表演的差。”
說話的功夫,狼诏又摩拳擦掌的走到了黎昕的面前。
這次還不等黎昕發話,狼诏便自顧的直奔着黎昕的身體而去。
黎昕慌亂的躲避着狼诏的觸碰,眼中的驚恐和無助似乎都要溢出了眼簾。
原本他還顧忌着虎程安還要在虎族的宮中養傷,并不欲将此事兒鬧大。
可眼下的場景,他見着狼诏一副想強占了他的模樣,他便再也顧不得那些了。
他咬了咬牙,憋着一股子力氣沖着門口的方向大喊着。
可還沒等他發出聲音,狼诏的大手便緊緊的捂住了他的唇瓣。
“阿昕,你若是想叫,待會兒便可以随意叫。但是現在,不可以!”
話落的瞬間,狼诏的掌心就猛地凝聚出一股強大的靈力,不期然的他将這股靈力全都傾注在了黎昕的身上。
也隻是片刻的功夫,黎昕剛剛還能拼力一搏的身體頓時癱軟的滑進了浴桶。
狼诏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黎昕拉起,毫不猶豫的将人抱出了浴桶之外。
他抽過一旁的長袍快速的将黎昕的整個身體包裹住,将人打橫抱起。
這樣的感覺太過熟悉,熟悉的讓狼诏有一瞬間以爲,自己懷中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而不得的小十三。
可看着懷中那張完全陌生的臉,狼诏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思緒。
他淺笑着垂下眸子,輕聲的安慰着黎昕。
“你放心,我隻是想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小十三。如果确定你不是,我不會再纏着你,更不會碰你!但是如果你是……”
接下來的話狼诏并沒有說完,可黎昕還是從他深邃的瞳孔中看出了一抹偏執和勢在必得。
一瞬間,黎昕的心中不期然的生出了一股難以壓制的恐懼。
爲了不激怒眼前的狼诏,他盡量放緩了聲音,試圖勸說着。
“狼王,我知道你以爲我是那個叫什麽狼十三的,才會有此一舉。”
“可是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你說了那個狼十三右側……右側的臀瓣上有一顆小痣。”
“可我已經問過程安了,我的右側……光潔如玉,根本就沒有什麽小痣。”
同一個陌生人套讨論如此私密的部位,到底還是讓黎昕感到有些難爲情。
他每說到一句敏感詞,都會停頓一下,垂下眸子,絞盡腦汁的想要避開,以掩飾自己的尴尬。
故而他沒有看到的是,狼诏在聽到他居然向虎程安詢問臀瓣上小痣的事情。
刹那間,怒火和妒意不期然的全都湧上了他的心頭。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被人扼住了要害的困獸般,渾身散發着殊死一搏的決絕。
半晌過後,他才勾起唇角,邪魅的一笑。
“那天的話,我并沒有說完。”
“什麽?”黎昕一時沒有理解狼诏的意思,不自覺的擡頭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