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程安居然這麽容易滿足,就連自己說的沒有不喜歡他,都能讓他這樣的激動。
思及此,黎昕冷硬的心在不知不覺間似乎有了一絲的松動,他輕輕的拍了拍程安的肩膀,低聲說道。
“程安,你先放開我!我……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聽到黎昕微弱的聲音,程安這才回過神來,松了松手臂上的力度。
黎昕又安撫性的在程安的後背拍了拍,“程安,你說這院子裏的人都是我之前的舊部?”
“嗯!他們不是你的手下就是伺候過你的人,總之,他們都是你最親近的人。”
程安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悶悶的道。
這又不禁惹得黎昕一陣心疼,他附在程安的耳邊輕聲的祈求。
“程安,你能幫我個忙嗎?将這院子裏的人全部都叫進來,我有些話想要對他們說!”
程安松開黎昕的身子,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情願和醋意。
不過見着黎昕略帶請求的眼神兒,他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妥協了。
“好吧!你先等一下,我這就去叫人!”
程安剛要站起身,手掌卻猛的又被黎昕拉了回去。
“不着急,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話落的瞬間,黎昕就将覆滿暖意的手掌貼到了程安的脖頸處,一股暖流瞬間滑過。
隻是片刻的功夫,程安脖頸處的痛意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程安高興的撫了撫自己的脖頸,其實那點皮肉傷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主要是這傷是黎昕親手爲他治好的,那就另當别論了。
此刻,他恨不得扒開衣服,在脖頸處刻上醒目的幾個大字,‘黎昕專屬!’
黎昕的這一行爲,完全取悅了程安原本有些悶悶的心。
他滿心歡喜的站起了身,再也沒有了剛剛的不情不願,揚着笑臉說道。
“阿昕,你等一下,我這就幫你将人全都叫進來!”
隻消片刻的功夫,程安就去而複返,身後跟着烏泱泱的形形色色的人群。
他們恭敬且規矩,一點也沒有程安口中的那種盛氣淩人的架勢。
程安笑着跑到了黎昕的身邊,邀功似的抓住了黎昕的手掌。
“阿昕,我将人都叫過來了,你有什麽吩咐就跟他們說吧!”
“好!你過來坐吧!”
黎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眼帶鼓勵的示意程安過來坐下。
雖然不知道黎昕到底要做什麽,但程安還是聽話的坐到了黎昕的身邊。
甚至還有意無意的将身子不停的往黎昕的身上貼,偷偷摸摸的感受着那份獨屬于他的溫暖。
黎昕沒有在意程安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而是闆着臉,将森冷的目光幽幽的轉向了眼前的衆人身上。
“程安說,你們都是我曾經的舊部和伺候過我的人。我雖然暫時記不得你們的身份和名字,但是我今天的話,你們最好牢牢地記在心裏。”
“是!屬下/奴才們聆聽将軍的教誨!”衆人齊聲應是。
黎昕聽到回答,眼神又淩厲的一一掃過衆人的身上,生怕有人會陽奉陰違,蓄意怠慢。
見衆人都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樣,黎昕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放心的拉過程安的手掌。
“我和程安的關系你們作爲我最親近的人應該都清楚,不管你們之前怎樣對待了程安,我一直昏睡着便不再追究。”
“不過,從這一刻起,你們最好記住,這個院子裏不隻有我一個主人,程安……也同樣是這個院子裏的主人。”
“程安的命令就等同于我的命令,你們若是真的将我當成主子,最好對程安也有同等的待遇和尊重。”
“若是再讓我知道有人敢背後慢怠和欺辱程安,那我……定然嚴懲不貸,你們可記住了?”
衆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不解的茫然,他們垂着頭,紛紛斜着眼睛互相詢問着。
可黎昕剛剛的話對他們來說就好比天書,他們是怎麽也沒有聽明白黎昕是什麽意思。
而一旁的程安則是随着黎昕的話音落下,眸色中漸漸地漫上了掩也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他沒有想到,黎昕将這些人叫來,居然是爲他來撐腰的。
他激動地語無倫次,一下撲進了黎昕的懷裏。
“阿昕,謝謝你!隻要他們肯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是受再多的委屈都心甘情願。”
“阿昕,你也不要怪他們了,這些年也多虧了有他們的照顧,我才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雖然……”
程安語帶顫音,怯怯的擡頭看了衆人一眼,又趕緊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将頭埋進了黎昕的懷裏。
衆人紛紛不解的交頭接耳,暗自交流着。
“哎!不是,這祖宗将話說一半是什麽意思呀?有什麽話你倒是說完呀?”
“我怎麽聞到了一股茶味兒,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呀?”
“這祖宗啥意思呀?他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還什麽隻要我們肯讓他留在将軍身邊就好了,我們的話頂個屁用呀?再說,他什麽時候受了委屈了?”
……
就在衆人還沒有讨論出一個結果的時候,他們猛然感覺到屋内的氣溫驟降了幾個度。
一個陰冷的帶着殺意的眼神兒此刻仿佛毒蛇一般,狠狠地定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趕緊恭敬的站直了身子,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的後背就已經因着緊張和害怕浸出了一層冷汗。
“太過分了!你們到底對程安做了什麽?他好歹是虎族曾經的太子,你們怎麽可以将他吓成現在這個樣子?”
黎昕大怒道,那怒喝的聲音,就連躲在他懷裏扮無辜的程安都沒有幸免于難,吓的一個激靈。
黎昕趕緊安撫的在程安的後腦摸了摸,這才壓抑着火氣,稍稍的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虎族曾經的太子?”一人不自覺的低喃了一聲。
“将軍爲什麽說王是虎族曾經的太子呀?不是早就已經繼位成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