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的這樣,宮中竟然都已經有了傳言,說她不是桁樾親生母親,所以太後的位置,總有一天要被奪去。
不管此事兒是不是真的,太後一直秉承着,無風不起浪的原則,她必須将此事當成真的處理。
而楊思雙,無疑就是緩和他們兩個關系的最好人選。
所以她煞費苦心的安排了今天的一切,隻期盼有一個更好的結果。
“皇上駕到!”
門外傳來太監尖利的禀告聲,楊思雙趕緊提起裙擺,滿臉笑意的站起身,回頭望了望太後,眼帶詢問。
“姑母……”
就隻是一個稱呼,太後瞬間就明白了楊思雙的意思,她歡喜又無奈的擺了擺手,臉上帶着慈愛之色。
“去吧去吧!讓你陪着我這個土埋半截的老婆子,也确實委屈你了!快去迎迎皇上吧,讓皇上看到你的一片赤誠之心!”
太後掩唇輕笑,時不時的還跟冬靈眼神交流一下,出聲打趣道。
“姑母!”
楊思雙嬌羞的一跺腳,終是轉過了身,小跑着離開了軟榻,規規矩矩的站到了桁樾進來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桁樾進入殿中,目不斜視的走上了前,别說沒注意到楊思雙這個人,就連給太後請安的聲音都帶着敷衍。
“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兒快起來吧!”
太後滿臉慈愛的在虛空中做了個托起的動作,可桁樾絲毫不領情,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沒跪!”
說是沒跪,都已經給足了太後的面子,實際桁樾甚至連腰都沒彎一下。
太後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半天也沒有想出應對的話,好不尴尬。
尤是如此,桁樾仍不算完的繼續嗆聲詢問:“母後可是身子康健了?前些時日聽聞母後病重,兒臣忙着爲母後張羅身後事兒,實在沒得空過來探望,還望母後見諒!”
太後被氣得牙根兒直癢癢,面上還不得不做出一副感動和理解的大度樣兒,說着違心的話。
“皇兒有心了!母後老了,這身子骨本來就不中用了,皇兒就莫要過多擔憂母後的身子,國事要緊,若是皇兒得空,也該想想充盈後宮的事兒了。”
話落,太後滿臉笑意的沖着一旁的楊思雙招了招手。
“皇兒,這是你表妹,名喚思雙!思雙這孩子溫婉知禮,性格乖順,這心地更是良善,她還是太傅的外孫女,這身份自然也是貴不可言的!”
“皇兒看看,可還滿意?”
皇上聽到太後噼裏啪啦說了一堆,是一點都沒往心裏去,隻是自顧的把玩着桌榻上一尊精緻的,晶瑩剔透的玉佛。
他随意的掀起眼皮,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應付性的點了點頭。
“嗯!母後說的不錯!”
得到桁樾的贊同,二人心中一喜,都覺得此事兒大概已經成了十之八九。
楊思雙甚至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儀态,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想要給桁樾見禮,并伺機表現一番。
“确實各方面條件都如母後所言,實屬上上人選,除了醜,當真是沒有别的毛病了!”
楊思雙剛剛半蹲下身子,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桁樾那裹挾着利刃的嫌棄,驚得頓在了原地。
她聽到了什麽?
他居然說她醜?
楊思雙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眼中已經氤氲起一層霧水,任誰看了都會難掩心疼,好好地上前寬慰兩句。
可桁樾隻是嫌棄的撇過了頭,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耐煩和嫌惡。
直到這時,桁樾才知道,原來隻有夜玉宸的眼淚才會讓他有疼惜和心痛的感覺。
其他人的,他除了無比嫌棄之外,就隻有一種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暴戾。
“母後還說她溫婉知禮,可孤怎麽看着這麽的小家子氣。還沒說上兩句話,就在那兒哭哭啼啼的,當真像極了青樓裏迎來送往的姑娘,慣會用一些勾引人的手段!”
“你……嗚嗚嗚……”楊思雙再也受不了這種羞辱,站起身子捂着臉,哭着跑了出去。
太後豁然站起身,趕緊打發了身旁的冬靈追了上去。
随後,她怒瞪圓目,憤而摔碎手中的茶盞,“皇上,你太過分了!思雙好好一個清白的姑娘,皇上就算不喜歡,也用不着如此羞辱呀!”
“羞辱嗎?”桁樾無所謂的擡起頭。
“可孤覺得,孤句句都是實話呀!哪裏就羞辱她了?”
桁樾的話,讓太後無言以對。
畢竟審美這件事,各花兒入各眼,她還真的沒辦法評論再多。
而且對于桁樾對楊思雙的評價,太後更是不敢将此事兒鬧大,免得污了楊思雙的名聲。
倒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默默忍下了。
桁樾看着太後吃癟的樣子,頓感通體舒暢,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哎!若母後沒有别的事情,兒臣還有些别的事兒要忙,就不在這裏惹母後心煩了。”
桁樾似是有些遺憾般,并沒多少誠意的打了個招呼,随後沖着身旁的張德福勾了勾手指。
“張德福,孤瞧着這尊玉佛做的極好,想必小宸會喜歡。”
“太後娘娘這滿身的業障,怕是佛祖都渡不了,就莫要糟蹋了這好東西了。”
倒不如拿回去給小宸把玩,博小宸一笑,也算全了它的好名聲了!”
張德福強忍着笑意,眉目閃躲的看着太後被氣的漲紅到有些猙獰的臉頰。
“桁樾……”
太後憤怒的掀翻了桌榻,在最後一刻,張德福眼疾手快的接下了那尊玉佛,小心的呈給了桁樾。
太後神情有些受傷的看着,啞聲提醒道:“我是你的母親,你……你怎麽敢如此跟我說話!”
“母親?”桁樾的聲音中滿是諷刺,随後眸色陰冷,渾身散發着一股令人畏縮的陰寒之氣。
“就憑你,你也配?你爲了權勢,設計陷害孤險些送命,孤能給你現在的尊榮,已經仁至義盡。”
“母後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