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我看到今兒早膳有湯包……”
桁樾話音剛落,“嗖”的一道身影疾馳而過,直奔餐桌前,盯着滿桌的飯菜直咽口水。
“哎!大白,你快來呀!今天都是我愛吃的飯菜呀!”
夜玉宸強忍着想要風卷殘雲的沖動,還是禮貌的招呼着在一旁發呆的桁樾。
直到桁樾坐到了餐桌前,夜玉宸才細心的爲桁樾布好了飯菜。
雖然很餓,但從夜玉宸的用餐禮儀中可以看出,他的家世并不賴。
桁樾突然有種想要了解夜玉宸的沖動,随即想到兩人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過客。
這段時間的相處隻是兩個孤單的人,在一起的一個慰藉罷了,桁樾也便歇了調查夜玉宸的沖動。
一連幾日,夜玉宸倒也老老實實的陪着桁樾在院子中養傷,盡職盡責的照顧着桁樾的生活起居。
說是照顧,倒不如說是陪着桁樾解悶更好。
夜玉宸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無窮無盡的新奇想法,這對一向循規蹈矩的桁樾,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可時間久了,向來活潑好動的夜玉宸就有些坐不住了。
一日早起後,他極爲殷勤的在桁樾的身邊表現着。
“大白,您喝茶!”
“嗯!”
“大白,我幫您研墨吧?”
“嗯!”
“大白,我幫您捶捶肩?”
“嗯!”
不管夜玉宸說什麽,桁樾都是一個“嗯”字了事,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手中的書冊上。
既然這樣,夜玉宸眼珠一轉,瞬間起了心思。
“大白,我可以出門嗎?”
“不行!”
铿锵有力的兩個字瞬間打破了夜玉宸所有的幻想,他無力的耷拉下肩膀,滿臉不解的問道。
“爲什麽?我隻是答應在這兒照顧你,可沒允許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呀!”
“我身體還沒恢複之前,哪兒也不許去!”桁樾強硬的拒絕道。
“你你你……你不講理,憑什麽不讓我出去?我在外面還有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兒要去處理呢。”
“我不管,反正我要出去!”
“我告訴你,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夜玉宸又拿出了自己撒潑打诨的那一套,沒辦法,誰讓就這一套手段對桁樾好用呢。
其他的,桁樾是軟硬不吃。
桁樾被夜玉宸吵得耳根子都疼,根本無心繼續處理公事。
又聽到夜玉宸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兒,這突然就挑起了桁樾的好奇心。
他輕擡眼眸,低聲詢問,“你真的要出去?”
“嗯!”夜玉宸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以表達自己堅持的态度。
“那也不是不可以!”
見着桁樾有松口的迹象,夜玉宸瞬間一改剛剛強硬的态度。
化身爲一頭溫順的獅子狗,欺身湊到桁樾的面前,面上帶着明顯的讨好之色。
“那你是同意了?我就說嗎,我家大白絕對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主人了。”
“我能遇到大白,簡直是三生有幸,也不知道我上輩子積了什麽福,這輩子讓我遇到這麽好的你!”
“那個……大白,您看看,要不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那個……能不能借我點銀子呀?”
一段彩虹屁的輸出之後,夜玉宸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切入了正題。
原本還在心裏沾沾自喜的桁樾,聽到夜玉宸的最後一句話,瞬間感覺一盆涼水迎面從頭潑下。
剛剛被誇贊的一絲絲感動,頓時變成了失落過後的滿身戾氣。
“不借!”
夜玉宸的眼中略顯失望,但仔細一想,兩人畢竟還沒有到可以互相信任的地步。
更何況是借銀子這種事情,桁樾就算拒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便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小心的取出了自己腰間的錢袋子。
叮叮當當的聲響相繼落到了軟榻上,碎銀子和銅闆碰撞到一起。
一顆銅闆在碰撞下順着軟榻而下,叽裏咕噜的滾到了桁樾的腳邊。
夜玉宸趕緊将正欲逃跑的銅闆全都捂住,眼睛還死死地盯着那顆在逃銅闆的路線。
等到所有的聲響全都安靜了下來,夜玉宸才飛快的起身,三兩步的跑到了桁樾的腳邊,珍視的撿起那枚銅闆吹了吹,又在衣袖上蹭了蹭。
“還好還哈,你要是逃跑了,小虎子的肉包子可就沒有了!”
撿起了銅闆後,夜玉宸高興地跑到了軟榻上,将所有的銀錢分成了十幾份,有多有少,似乎算計的十分精細。
桁樾雖然一直盯着書冊,但已經許久沒有翻閱的動作了。
他餘光看着夜玉宸掰着手指,一筆一筆的将銀子重新裝回了錢袋子。
和桁樾擺手打了個招呼,便哼着小曲,高高興興的走出了家門。
桁樾以爲,自己終于可以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中,将積壓已久的奏折好好的批閱一番。
可随着那個身影的離開,桁樾的心神似乎也被抽離了身體,他神情恍惚的盯着護衛們拿過來的奏折,許久未落一筆。
“龍一,他去了哪裏?”桁樾狀似無意的問道。
“回主子,剛剛派出去的人來報,那位小公子去了集市。”
“集市?他去集市幹什麽?”
桁樾心裏滿是不解,這裏不缺他吃,不少他穿的,哪裏有什麽需要他特意去集市買的。
“小公子在集市上買了好些東西,然後租了一輛馬車出城了!”龍一盡責的彙報着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情報。
這不聽還好,聽完龍一的回報,桁樾原本就不安的心變得更加的紛亂了起來。
“怎麽讓他出城了?他的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萬一他跑了怎麽辦?”
“不行,跟我出城找人!”
桁樾急匆匆的站起身,就連一堆正在等待批注的奏折都扔到了一邊。
同時也把龍一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堵了回去。
“調查都不讓調查,哪有機會查清楚什麽呀?再說,不是有人跟着那位小公子嗎?他還能跑哪兒去?”
隻是這些話,龍一也就隻敢在心裏想想罷了。
主子的吩咐,做屬下的,除了服從,哪有反駁的權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