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抗戰懂,這是怕花錢。
不管歲月如何變遷,秦淮茹還是秦淮茹,還是那個隻知道摟錢,不舍得花錢的貔貅。
李抗戰帶着鄭愛國跟郭木生出去一趟。
車子行駛在四九城的街道上。
“改革才多久啊,如今内地的繁華翻天覆地!”
鄭愛國看着高樓大廈,也歎道:“是啊,如今的變化真的是日新月異。”
郭木生接茬:“我都不敢想,四九城會是如今這個模樣!”
“哥,你看這個人看着好眼熟。”
李抗戰:“停車!”
李抗戰摸着下巴:“這個人是軋鋼廠後廚的,但叫什麽我想不起來了。”
“他這是在街邊賣盒飯?”
“哥,你不知道嗎?”
李抗戰疑惑道:“知道什麽?”
郭木生:“軋鋼廠已經不存在了。”
李抗戰因爲過于激動,站起來的時候撞到了車頂。
然後揉着腦袋:“怎麽沒人跟我講呢?”
鄭愛國:“或許是怕你着急吧。”
李抗戰掏出煙來,抽着煙,靜靜的思考着。
鄭愛國跟郭木生都跟他很多年的人,知道他的習慣,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
李抗戰想着,家裏人不告訴自己,怕是軋鋼廠沒救了。
不然,他們是不會瞞着自己的。
李抗戰欣慰,家裏人都成了合格的商人,不會做事情感情用事。
但,自己對軋鋼廠是有感情的,心裏不舒服。
“木生,給于麗打個電話,告訴她我今天不去了,過兩天再去她新房。”
“好的!”
李抗戰帶着鄭愛國下車,朝着盒飯車子走去。
郭木生連忙拿着電話給于麗撥過去。
“喂,我是木生!”
“郭哥,你們到哪裏了?”
郭木生:“哥,這邊有點事兒,不能去了。”
“他說過兩天再去看您。”
于麗有些是失望,看着滿桌子飯菜,自己白準備了。
還有些擔憂:“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心情不好。”
聽到郭木生這樣講,于麗也不敢給李抗戰打電話了。
“你是··李主任!”
李抗戰笑道:“是我,我剛才認出你來了,隻是想不起來伱的名字了。”
男人激動道:“李主任,我是後廚的郭斌!”
“以前跟着楊師傅學徒,在食堂當幫廚!”
李抗戰點點頭:“你現在這個生意怎麽樣?”
郭斌歎口氣:“還行吧,雖然辛苦點,但能養家糊口了。”
“要不是廠子沒了,我也不會拖家帶口的出來賣盒飯!”
李抗戰:“能跟我聊聊廠子裏的事兒嗎?”
“對了,愛國,把郭斌同志的盒飯都買下來。”
鄭愛國:“哥,這也太多了!”
郭木生:“沒事,咱們家人多,而且公司還有那麽多人呢!”
郭斌連忙拒絕:“李主任,我這有一百多份呢。”
“等到晚上飯口時間也能賣出去的。”
李抗戰:“聽我的。”
然後就拉着郭斌去一旁,倆人蹲在地上。
這要是讓人看到李抗戰蹲在路旁,這不雅的姿勢,怕是會驚掉人下巴。
“來,抽支煙!”
“李主任,您這煙······”
李抗戰:“煙就是給人抽的。”
強行給郭斌點上煙。
“李主任,廠裏當初您幫過一次後,楊廠長的确把廠子給重新盤活了。”
“可是後來楊廠長退休,就一天不如一天。”
“就拿業務部來說,他們的吃喝玩樂回來報銷,食堂也對外承包出去了,廠裏有了錢工人們也跟之前一樣,排資論輩,大家對工作也開始懈怠了。”
“因爲競争激烈,廠裏沒錢更新換代行的生産線·····”
“這些都是我聽說的,也不知道對錯!”
李抗戰知道郭斌沒說錯,軋鋼廠什麽樣他太清楚了。
“廠裏沒給你們交代嗎?”
“買斷了工齡,自謀出路!”
“不過,好多人都被何師傅招收了!我是因爲家裏人多壓力大,想自己出來試試!”
李抗戰:“何雨柱啊?”
郭斌:“是,何師傅聽說後,就給那些熟悉的老人都安排了工作。”
煙抽完,差點燒到了他的手指。
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
李抗戰:“以後生活上有困難,就去找何雨柱。”
郭斌:“好,謝謝李主任。”
李抗戰笑了:“軋鋼廠都不在了,就别叫我李主任了。”
隻是他這個笑容有些苦澀。
“木生,咱們走吧。”
“唉。”
“哥,我們去哪裏?”
李抗戰想了想:“回去吧!”
他現在一點心情沒有,哪裏都不想去。
他來到這方世界,第一個地方就是軋鋼廠的食堂,他對軋鋼廠是有感情的。
爲此,還幫過軋鋼廠,可是軋鋼廠自己不争氣啊。
“忘了問,現在軋鋼廠那塊地用來做什麽了。”
李抗戰嘀咕完,郭木生:“空着呢!”
他也曾在軋鋼廠上班,自然是會關注。
李抗戰掏出電話:“小娥。”
“你去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軋鋼廠地皮買下來。”
婁曉娥:“那塊地位置好,怕是不能賣。”
李抗戰:“大不了多花點錢。”
婁曉娥:“買下來做什麽?”
是啊,買下來做什麽呢?
李抗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抗戰,我就知道你聽說了之後,心裏會不好受!”
“所以才不讓你知道,當時軋鋼廠的人也來求助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再幫他們,隻是他們爛泥扶不上牆,就算再幫一次又如何?”
“結果還是一樣的,難道還給那些在其位不謀其政,隻知道壓榨工人,吃喝玩累的敗類機會?”
“放棄吧,咱們對軋鋼廠已經仁至義盡了。”
李抗戰隻剩下一聲,深深的歎息。
“哎!”
這聲歎息裏充滿了,心酸,無奈,亦或是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