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铮壓了壓怒氣,對甯娜道:“娜娜,你帶安安先回去。”
甯娜知道鄭铮這人瘋起來要命,如果讓他一個人闖進去,說不準今天就有人橫着擡出來。
她頓時拽了拽他的衣角:“鄭铮,我們是夫妻,有事當然要一起面對。”
盼安也拉着他的手:“爸爸,要走我們一起走。”
鄭铮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對甯娜道:“捂住閨女的眼睛,别傷着她。”
甯娜似是預料到他要做什麽,立刻把盼安抱在懷裏,退後幾米,然後背過臉去。
鄭铮一腳把門口的火盆子踹翻。
盆子瞬間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發出哐啷一聲巨響。
盆子裏的炭火也颠了出來,火星子四濺。
鄭家的傭人生怕引起火災,連忙跑過來滅火。
鄭母氣惱的聲音從堂屋裏傳來:“把這個孽子跟那個賤女人還有他們的孽子一起趕出去!”
鄭家的傭人立刻拿着大棒子攔在了鄭铮的面前。
鄭铮站在原地,冷冷一笑,衆人瞬間打了個哆嗦。
鄭家這個少爺的身手他們是見識過的,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鄭夫人有命,他們又不敢不從。
“還不動手?”
衆人頓時舉起手中的大棍子朝着鄭铮掄下去。
鄭铮擡手一擋,與此同時,擡腳狠厲的踹了過去。
他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把人一踹一個跟頭。
飛身一旋,雙腿飛快的踹過幾人的胸口。
衆人紛紛倒在了地上,半晌沒起來。
也不知道盼安什麽時候将小臉轉了過來。
看到鄭铮以一敵十,頓時拍起了小手:“爸爸好厲害呀。”
甯娜見女兒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害怕,便索性不去管她。
鄭铮把人幹翻後,擡手捋了捋發絲,轉身走向母女倆人,牽着她們的手,從那幾人的身上直接邁了過去。
堂屋的房門被踹開,外面的光照射進房間,有些刺眼。
鄭母忍不住皺了皺眉,但手上依舊沒有停下攆佛珠的動作。
盼安探出小腦袋看過去。
隻見老太太保養的算是不錯,隻是梳着老氣的發髻,穿着舊時的老太太褂,看上去老氣橫秋的,而且臉上的橫肉看着有些吓人,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迸發出陰冷犀利的光芒。
活脫脫的像一個被放置在角落多年的老古董,但似是又有些不甘心,渾身散發着冰冷。
盼安吓得藏在了甯娜的身後。
她的奶奶怎麽跟别人家的奶奶不一樣,看上去好兇呀。
鄭母冷冷的盯着甯娜,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個血窟窿。
甯娜多年前做噩夢時,時常夢見這雙眼睛。
每次都能在噩夢中驚醒。
可是現在,她有鄭铮,有小穎,有盼安。
他們視她爲珍寶。
她也有了足夠與她抗争的勇氣。
頓時擡頭跟她對視。
鄭母以爲她會羞愧的低下頭,沒想到竟然敢瞪回來,頓時氣的直接拿起了手邊的茶杯砸了過去。
隻是茶杯半點沒砸在甯娜的臉上,而是被鄭铮精準的接住。
“媽,我帶您兒媳婦跟孫女遠道而來,您這是做什麽?”
鄭母更氣了:“我就算死了,你也休想讓一個表子進門!”
“媽,娜娜很好,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溫柔善良又堅韌的女人,您也知道,您兒子打小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我能娶到娜娜,就是攀高枝了。”
鄭母氣的渾身哆嗦:“攀高枝?她是什麽貨色,你不清楚?這算攀的哪門子高枝?”
“媽,我這次回來,就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讓娜娜光明正大的成爲我鄭铮的妻子,也讓我閨女出現在我的戶口本上。”
鄭母氣的直接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推倒在地上。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聲響,瞬間一片狼藉。
鄭铮冷眼看着她,任憑她發瘋。
他這副冷漠的态度更是激起了她的憤怒。
“鄭铮,别忘了她是誰穿過的破衣服,你竟然敢要,也不怕得了髒病,還有啊,像她這種破爛貨,指不準背着你勾搭了多少男人,這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你也敢放在自己的戶頭上?”
從鄭母吐出污言穢語的時候,甯娜就捂住了盼安的耳朵。
她可以承受這份羞辱,但盼安不行。
鄭铮冷笑道:“你覺得她髒那是因爲你心髒,在我眼裏她比任何人都幹淨!”
“好啊,你想跟一個表子過日子盡管去,但别想讓表子進我們鄭家的門,也别想讓那個野苗上我們鄭家的家譜!”
甯娜實在無法忍受了,她顫聲道:“老太太,您說我髒,但您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您親自挑選的我,把我安排在了您先生的身邊!”
甯娜這句話猶如一把回旋镖精準的刺中了鄭母的心髒。
她氣的渾身發抖,起身走到甯娜身邊,擡手就想給她一個耳光,卻被鄭铮攔住了。
“媽,我這次帶娜娜回來,不是爲了得到你的肯定,也不是爲了讓你侮辱她,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既然你接受不了她們母女倆,那兒子我也隻能堂前盡孝了。”
鄭母眼眸發紅:“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我來的時候就知會了鄭家人一聲,以後我鄭铮跟你斷絕母女關系,獨立立戶,這樣娜娜跟閨女就能跟我在一個戶口本上了。”
鄭母震驚的看着他。
她還以爲鄭铮這次回來是帶着甯娜伏小做低的,請求她高擡貴手,讓甯娜跟孩子上鄭家的族譜。
沒想到他竟然要跟她斷絕母子關系?
她氣的一個字也沒說出,半晌才哆嗦着手指頭道:“好啊,好啊,你竟然爲了一個表子連媽都不想要了!”
“媽,别忘了當初你對我做了什麽,導緻我跟娜娜分離了這麽久!”
鄭母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佯裝惱怒道:“好,好,好,你想滾就滾,我們鄭家容不得半點沙子!”
鄭铮頓時對甯娜道:“娜娜,帶着安安給媽磕個頭,畢竟以後再見就是堂前盡孝了。”
三人頓時對着她磕了頭。
鄭母氣的轉過身去。
磕完頭,鄭铮就牽着兩人的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