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皮膚黝黑,臉上雀斑密布,平時隻能用化妝來營造自己皮膚白皙的假象,甚至睡覺的時候也不卸妝。
爲了掩飾自己的粗糙,她更是早上雞叫三更就起床。
許仁墨跟她結婚半年,幾乎沒見過她素顔的模樣。
隻是此時她哭的太投入了,半點沒察覺到自己精心化的妝容已經花了。
兩條淚痕瞬間沖刷出‘黑水河’,跟化了妝的肌膚泾渭分明。
許仁墨一想到日夜睡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個小黑鐵蛋,頓時心裏一陣犯惡心。
但是一想到苟漾的外公能給自己鋪路搭橋,還是忍着惡心安慰道:“漾漾,你受委屈了,我這就找秦昭去算賬。”
許仁墨剛來家屬院,如果他真跟秦昭打起來,秦昭免不了落一個欺負新人的名聲。
說不準還會被革職查辦。
苟漾頓時有了幾分精氣神,擦了擦眼淚:“那你當心點,那兩口子可不是好惹的貨色。”
許仁墨一想到秦昭利落的身手,狠厲的行事手段,心裏一陣發怵。
不過爲了自己的前途,他隻能硬着頭皮上,更何況這段時間他沒少被秦昭壓制,正好借這件事情敲打敲打。
秦家人跟燕家人隔三差五的送些安胎的補品,鮑魚、燕窩,數不勝數,倉房裏都快裝不下了。
秦昭每天飯前都先給甯穎熬一碗,讓她先安撫安撫遭了一天罪的胃。
甯穎一邊喝着燕窩,一邊吃着酸杏幹,雙腳随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看着電視,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許仁墨踏進屋門的那一刻,還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屋内的家電比他家的還齊全,沙發看着也是真皮的,就連家具都是紅木的。
更可氣的是,他本來以爲甯穎這個山窩窩裏出來的女人一定長得粗糙不堪。
誰知道她皮膚又嫩又白,就跟剝了殼的荔枝一樣。
身段也一頂一的好看,腰是腰,腿是腿的。
她屬于那種兼具皮相美跟骨相美的女人,不像他家裏那個黑鐵蛋子,除了化好妝能看,其他根本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要不是因爲她是高材生,還是富商的外孫女,他才不會娶這樣的女人。
看着這樣嬌媚的女人,一時間許仁墨那些到嘴邊的話竟然沒好意思說出口。
直到秦昭察覺到他的身影,他才反應過來。
“秦昭,我知道你在部隊裏向來看我不順眼,但也不該慫恿你的家屬打人!”
秦昭頓時看向甯穎:“媳婦兒,你打人了?”
甯穎大大方方的承認:“打了,不過就打了一巴掌。”
那口氣,似是意猶未盡,氣的許仁墨半晌沒說出話。
這女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個悍婦,也就秦昭這樣的敢要。
他本以爲秦昭會訓斥她幾句,沒想到秦昭竟然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小手翻來覆去的查看。
“沒把手打疼吧?”
許仁墨愣了片刻,随即氣的臉色發青。
正所謂打狗看主人,秦昭這是多不在意他這個營長的身份,竟然還敢在他找上門的時候秀恩愛。
“秦昭,你……你别欺人太甚!”
秦昭見甯穎沒事,這才道:“許仁墨,第一,我可沒在部隊裏刻意針對你,第二,我媳婦兒從來不打無辜的人。”
許仁墨聽到這句話更氣了:“那照你的意思是,我犯賤,我太太犯賤了?”
“犯不犯賤,你自個心裏清楚。”
許仁墨心裏窩着火:“秦昭,先撇開咱倆的事情不說,你媳婦兒打人是事實,你得高低給我一個解釋!”
秦昭正要說什麽時,甯穎 攔住了他:“許營長,這事跟昭哥沒關系,是我跟你愛人的私人恩怨。”
“你……你長得好看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話說出口,許仁墨的耳根就紅了。
此時正趴在牆頭,偷偷聽牆角的苟漾看到自家丈夫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恨不得沖上去給他一巴掌。
自家老公打不得,她隻能在心裏一遍遍的罵着甯穎狐狸精。
“許營長,你隻問我打沒打你老婆,怎麽不問問我爲什麽打她?”
“我老婆向來通情達理,倒是你……一副悍婦相。”
雖然是個美人悍婦,但打人就不對了,更何況打的還是他的臉面,以後他還怎麽在整個家屬院裏立足?
“你老婆明知道我懷孕了,還熬了當歸湯,說是你身子虛,爲了給你補身子,這鬼話誰信啊。”
當歸什麽功效,他當然知道了。
他向來要面子的,事事都想掐尖,如今被自家老婆爆出自己某方面欠缺,那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臉嗎?
許仁墨心裏憋着一股氣,轉身就走。
甯穎追了出去:“許營長,說實話,你家屬用的那當歸不行,一看就是次等貨,沒多少效果,我建議她去藥鋪裏買點野當歸,最好自個背個小背簍,去山上挖。”
許仁墨心裏都快嘔出血來了,臉色鐵青的回了家。
甯穎忍不住笑出了聲。
秦昭把她拉了回來:“你還笑,以後離這種人遠點,他們要招惹了你,跟我說,我替你收拾。”
“今晚隔壁怕是要引發大戰了。”
“就許仁墨那熊樣八成是打不起來的。”
部隊裏誰知道許仁墨跟他們這些靠着自己爬上來的人不一樣。
秦昭之所以受尊敬,那是因爲就算自己有門路也從來不走,每一個軍功章都是自己實打實拼出來的。
“苟漾的外公這麽厲害嗎?我真有點好奇他的身份了。”
“是個很厲害的富商,生意在國外也做的風生水起,要不是爲了尋女兒,估計也不會回國。”
“你的意思是,我大舅媽打小就被他抛棄了,這會兒功成名就回來尋她了?”
“聽說他以前是個很厲害的商人,隻是早些年拖家帶口的去了國外,至于當初爲什麽沒帶閨女走,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人身上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甯穎總覺得大舅媽那氣質真的配不上富家落難千金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