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等,也沒有别的辦法。
“你啥時候放假啊,咱帶着姐一起去買年貨。”
“我今年得值班,也就除夕那天能回來吃個飯。”
甯穎已經習慣了秦昭的忙碌:“算了,那我自己帶姐跟盼安去。”
“媳婦兒,去了百貨大樓先給自己幾身新衣服,再給姐、盼安買幾套,不用管我,部隊發的衣服都穿不清,平時也穿不着其他的衣服。”
“那我還想給自己添一對兒大金镯子呢。”
“買買買,隻要媳婦高興就好。”
甯穎頓時笑道:“你咋啥都聽我的。”
“你是我媳婦,我不聽你的聽誰的,再說了,聽媳婦話才能吃飽飯。”
甯穎笑着在他臉上吧唧一口:“秦昭同志,覺悟不錯,獎勵一下。”
秦昭的眼眸中跳躍着火光,喉結滑動了一下:“媳婦兒,我這會兒有點困……”
“不寫報告啦?”
秦昭直接關了燈,拉上窗簾:“明早起來再寫,辦正事要緊。”
甯穎醒來的時候,床頭上留了一沓錢還有一張字條:媳婦兒,想買啥買啥,咱不差錢。
她心裏頓時一暖,但轉念一想,他的津貼跟存款不都在她手裏麽。
這家夥什麽時候存了私房錢,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審。
甯穎收了錢,穿好衣服後,便去了廚房。
秦昭照舊給她留了早餐,是剛從部隊食堂裏打回來的,兩個素包子,一碗雞蛋湯。
鋁制的飯盒溫在熱水中,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燙的。
甯穎正吃着早餐,就聽隔壁傳來了打罵聲。
“你個丫頭片子讀什麽書,抓緊賺點錢供你弟弟才是正道,等你弟出息了,還能忘了你這個當姐姐的?”
“奶奶,求求你把書本還給我,我今晚多糊點紙盒行不行?”
“去去去,一會兒收破爛的來了,俺就給你賣了,還愣着幹什麽,進屋去喂你弟吃飯啊!”
“奶奶,求求你還給我。”
“不聽話了是吧,俺這就給你丢進竈膛裏燒了,賠錢貨不用識字,把人伺候好就成了。”
眼看王老太拿着書往竈房走,大丫猛然沖過去,用腦袋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肚子上。
王老太倒地的瞬間,大丫把書本奪了過來。
院内瞬間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賠錢貨,反了你了!”
“你跟你那個喪門星媽一模一樣,自打俺兒娶了她,家裏就沒落着好,現在還連累男人降職了,俺們王家倒了八輩子血黴喽!”
劉花花沖出來,看到婆婆栽在地上,又見大丫抱着書本怯生生的站在那裏,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頓時拿起掃帚抽打着大丫:“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
她打着打着,眼淚也流了下來。
但如果她不動手,王家人會打的更狠。
大丫抱着書本,一聲不吭的挨打。
王家的吵鬧聲很快引來了四鄰五舍,甯穎也坐不住了,頓時也去拉架。
一看到她,王老太就來了氣:“别以爲俺不知道,要不是你撺掇賠錢貨,她能這麽不聽話,你就是想攪和的咱們王家不得安生!”
甯穎冷笑道:“老太太,你說這話也就不拉理了,像大丫這個年紀的孩子早就該上學了,我是看孩子可憐,才給她買了教材。”
“俺不用你可憐,你也真可憐俺們就把那五百塊還給俺,俺立馬帶着大丫去上學。”
“我就算把錢給你,你也隻會拿去給你家耀祖買大豬蹄子,除非你寫張字條,發誓一定要帶大丫去學校,将來她要是考上大學,你就得供到底。”
王老太心裏已經飛快的算起了一筆賬,這要是供到大學可不止五百塊的事情了,這筆賬可不劃算。
“你……你就是不肯還俺,俺家日子過不下去,大丫上不了學都是你害的!”
甯穎頓時冷笑道:“你們家可真有意思,你有錢給孫子買肉火燒,你兒子有錢貼補薛寡婦,就是沒錢供孩子上學。”
“你……你……你胡扯啥,劉花花,你還愣着幹啥,就這麽看你婆婆被欺負!”
劉花花拿着掃帚始終不敢動手,她是真怕甯穎。
“甯妹子,俺……俺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你以爲我願意管你家的事,我是可憐三個丫頭,劉花花,她們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把自己過得一臉饑荒,難道也要她們走你的老路?”
“ 出軌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男人偏偏還跟家屬院的寡婦混在一起,那就是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你竟然還給他好臉,簡直把我們女人的臉都丢光了。”
衆人頓時也憤憤不平。
“是啊,花花,錯的是王壯,他該給你磕頭認錯,咋還怨上你了。”
“你可是京平戶口啊,以前要是沒把工作轉給王二妮,手頭上有點錢 ,不早就把三個丫頭送去學校了,還用求爺爺告奶奶嗎?”
王老太跟王二妮一聽這話,頓時跟衆人對罵起來,院子裏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劉花花看了看自己一身補丁,又看了看三個丫頭面黃肌瘦,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甯穎轉身離開,覺悟這種事情還得靠自己,道理就擺在面前,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揣上錢,騎上二八大杠,打算進城帶姐姐跟盼安買年貨時,家裏的座機忽然響了。
腦海中隐約中想到了什麽。
甯穎立刻把車子一扔,慌亂的跑進屋。
她立刻将電話接起:“虎子哥?”
電話那邊傳來了金虎有些嘶啞的聲音:“穎子,是我。”
甯穎的心頓時急促的跳動起來,就連聲音都帶着幾分歡喜。
“虎子哥,我總算盼來了你的消息,是不是鄭铮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在年前還能趕回來跟姐姐、盼安,一起吃個團圓飯。
甯穎簡直不敢想象,一家人圍着桌子包餃子的畫面該有多溫馨。
姐姐盼了這麽久,終于看到了希望。
見金虎遲遲沒說話,甯穎有些焦灼:“虎子哥,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