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穎拿起了沙發上鈎了一半的小毛衣。
“鈎的真好看，是确定肚子裏是個女兒嗎？”
周衛紅見她沒有興師問罪，立刻應道：“人家說肚子尖的是男孩，肚子圓的是閨女，我就約摸着自己懷的是個閨女。”
“喔，這個都不準的。”
“那依你的意思，我懷的是個兒子？”
如果是兒子的話，她也能被古家人認可一些。
甯穎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衛紅姐，你吃了那麽多苦，咋還覺得生兒子比生女兒重要？”
周衛紅一臉羞愧：“我……我不是不稀罕閨女，隻是覺得……”
不等她說完，古金就護道：“穎子姐，你就别吓唬她了，這事真跟她沒關系。”
甯穎正色道：“這樣算來，你倆是不是在我結婚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古金支支吾吾，倒是周衛紅坦白道：“穎子，這事是我主動的，你别怪金子，我……我也不知道後來我有了，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照顧我的。”
“那藥廠的事情呢？”
“這事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錢是我自個弄丢的，你要怪就怪我，如果……如果我能夠償還，我願意一輩子都給你賣命。”
古金連忙道：“穎子姐，衛紅要是還不起的話，我咬咬牙來還！”
“喔，那就麻煩了，估計就算你把老家裏的東西都賣了也還不上。”
“我……我……那我這輩子也賣給你。”
甯穎噗嗤一聲笑了：“我又不是人F子，要你們的命做什麽。”
古金見她笑了，連忙催促周衛紅跟她坦白：“衛紅，你趕緊都告訴穎子姐，她這人心善，會理解你的苦衷。”
周衛紅搖了搖頭：“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穎子，那筆錢我……我會還。”
甯穎：“那我現在就要，拿來吧。”
周衛紅臉色漲紅：“我……我現在手頭上沒錢。”
甯穎：“既然這樣，那你告訴我，那筆錢到底在誰手裏？”
周衛紅咬着唇，遲遲沒有開口。
古金有些急了：“衛紅，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偏袒他嗎，不想想他把你害成了啥樣！”
無論古金說什麽，周衛紅始終不肯開口。
甯穎淡淡道：“是不是高大龍來京平了？”
周衛紅瞬間擡頭錯愕的看着她。
甯穎：“能掐住你死穴的人也就他了，畢竟你們生活了那麽多年，彼此了解。”
周衛紅的淚水瞬間從臉上滾落：“小穎，對不起……”
“我就想知道，高大龍手裏到底握了你什麽把柄，才讓你這麽忌憚。”
周衛紅又陷入了沉默。
古金急得跺腳：“衛紅，你是想急死我嗎，看不出來嗎，穎子姐在幫我們啊！”
甯穎見周衛紅遲遲不肯說，便起身道：“那沒辦法了，我隻能報G安了。”
見她起身離開，周衛紅這才拽住了她的衣服：“穎子，他……他拍了我的……”
就算周衛紅沒有說完，甯穎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周衛紅抽泣道：“那個畜生揚言，我要不聽他的，他就讓整個京平的人看。”
“小穎，我是真怕啊，我好不容易在京平活出個人樣來，真的不想再回去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古金氣的磨牙：“這個畜生！”
甯穎隻覺得周衛紅又可憐又可悲。
“所以你把錢都給了他？”
“不，我給的是我的錢，隻是後來……後來我拿着錢去銀行的路上被他攔住了。”
“他帶着一夥人搶走了錢，打了我，我……覺得沒臉再見你了，就……就躲了起來。”
古金忽然想起了，他找到周衛紅時的情景。
破衣爛衫的躲在橋洞子底下，瘦骨嶙峋的，隻有肚子微微隆起。
那時候他決定，無論那個孩子是誰的，他都要把她帶回家。
“穎子姐，衛紅真的不是有意的……”
甯穎聽的一肚子火：“周衛紅，你長點腦子好不好？像高大龍那種貪得無厭的人，根本就喂不飽，你等他把這筆錢花光了，他還會找上你，陰魂不散的盯你一輩子！”
周衛紅哭道：“我……我本來想找到他的窩點，跟他同歸于盡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懷了孩子。”
“小穎，你知道的，我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沒想到老天對我不薄，我舍不得……”
“小穎，我知道我錯了，我有罪，求求你别怪金子，要怪就怪我一個人。”
古金：“穎子姐，我願意跟衛紅一起承擔，要殺要剮，你看着來！”
甯穎頓時被氣笑了：“我又不是殺人狂魔，要你們的命做什麽？”
“那……那你說咋辦就咋辦。”
甯穎：“錢，我會自己要回來，但你們得好好配合。”
周衛紅：“隻要能幫你追回那筆錢，我願意配合！”
古金：“穎子姐，你說啥我們都配合，就算要那畜生的狗命，我也配合！”
甯穎掃了兩人一眼：“行了，都起來吧，明天該去上班的上班，該安胎的安胎。”
古金頓時一臉欣喜：“姐，你這是原諒我們了？”
“我沒那麽好的脾氣，錢要追不回來，從你股份裏扣，不夠你就回老家砸鍋賣鐵給我湊。”
周衛紅還想說什麽，古金攔住了她：“姐，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穎子，留下吃飯吧，我中午熬大骨湯。”
“算了，我不想當電燈泡。”
“……”
見甯穎要走，周衛紅立刻示意古金去送她。
古金跟個店小二似的，客客氣氣的送甯穎離開。
甯穎想到兩人合作了這麽久，終究沒忍住：“金子，你真心想跟周衛紅過日子？”
“穎子姐，那晚……确實是我喝多了，後來是可憐她，再後來……我覺得我倆一起過日子也不差。”
“當初你想娶我姐的時候，你家老爺子可是大鬧了一場。”
“我知道，穎子姐，我一直怪自己以前太過軟弱，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聽從自己的本心。”
“嗯，你自己拿定主意就好，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她跟高大龍還沒離婚，搞不好你倆要進G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