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剛忍不住跟秦昭打聽起了甯娜的情況。
“娜娜,她……現在怎樣了?”
秦昭警告道:“剛子,你跟她不可能了,别惦記了,找個合适的姑娘嫁了吧。”
“你想哪兒去了,我知道她心裏住了人,别人誰也進不去,所以我早就沒那個心思了,真心把她當妹子的。”
秦昭這才跟他道出了實情:“姐的情況不太好,這次分娩出了點意外,身體受到了嚴重損傷,這輩子隻能有盼安這一個孩子了。
小穎說,她得了産後YY症,情緒一直不穩定。”
“産後YY症?”
“嗯,就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體裏像是住了另一個人,總會往懷的方面想。”
“娜娜那麽好的女人咋遭這個罪?”
生剛氣的捶了一下車窗:“當初我就不該把她讓給鄭铮這個混蛋,怎麽關鍵時候掉鏈子!”
“感情這事不是你讓不讓的問題,鄭铮這事出的蹊跷,我已經讓G安那邊去調查了。”
“哎,我就是心疼娜娜,這時候最需要鄭铮的陪伴了,現在啥事都自己一個人擔着,精神不出問題才怪。”
“剛子,這事你幫不上。”
“我知道,不過娜娜是我妹子,以後我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但凡有用得着我的事情盡管開口。”
“你真心把她當妹子,我沒意見。”
正逢盛夏,屋内太過悶熱,這個時間點,家屬院的人已經搬着桌子在大街上吃飯唠嗑。
鄰裏鄰居的時不時的分享晚飯燒的小菜,一副其樂融融的氣氛,當然除了王家。
王家連個桌子都沒,一家人捧着野菜團子蹲在門口吃着,一臉的菜色。
王老太時不時的去掐三個丫頭,讓她們去跟鄰居讨點吃的,畢竟耀祖吃不下一口野菜團子。
大丫甯願被掐的胳膊發紫,也不肯動一下。
二丫、三丫見姐姐不動,她們也不動了,畢竟女孩子到了知道羞的年紀,知道這事丢臉。
氣的王老太不停的罵劉花花,到底養了三個啥樣的賠錢貨。
有人看到孩子們淚眼汪汪怪可憐的,就給幾個饅頭。
可是饅頭還沒遞過去,就被王老太搶過來塞給王耀祖了。
洪麗實在看不下去了,趁着王老太扭頭的功夫,立刻把饅頭遞給大丫。
“大丫,帶着你倆小妹去屋裏吃。”
大丫拿了饅頭撒丫子就跑,王老太氣的去趕,不知道被誰的腳絆了一下,頓時摔了個狗啃泥,氣的破口大罵。
衆人忍不住哄笑起來。
秦昭乘坐的車一出現,街坊鄰居立刻站了起來。
秦昭下車跟大家夥兒打了聲招呼。
聽說他要回城裏住一段時間,周冬立刻道:“你跟穎妹子放心去,家裏我幫你們照看着。”
“謝了。”
“客氣啥,我們家杜清吃了穎妹子說的食方,氣血越來越好了,醫生都誇我給她補的好。”
牛團長:“你申請司機的事情,已經批準了,正好運輸隊那邊平調過來一個小夥子,就讓他跟你。”
“謝謝團長。”
“秦昭,好好幹,我這輩子是到頭喽,你還年輕,還能往上走走。”
秦昭跟他們聊了一會兒,便去收拾行李。
王老太從地上爬起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這兩口子要去城裏了?
那家裏的雞鴨鵝咋辦啊,可都是下蛋的時候啊。
她正愁最近的日子苦哈哈呢,這不就有了轉機。
幫着秦昭收拾完行李後,生剛就開車帶他回城。
抵達四合院後,生剛遲遲沒進去。
“咋,不是念叨了姐一路嗎,不進去看看?”
生剛搖了搖頭:“娜娜這時候一定不想讓外人看到她這副模樣,算了,等她恢複恢複我再來看她。”
“剛子,你變了。”
“咋?”
“變得成熟了。”
“人經曆過一些事兒,總能長點心。”
秦昭相信生剛已經變成了一個有邊界感的人,頓時也松了口氣。
其實他就怕生剛因爲太過擔心,莽撞的沖進去,剛才不過是試探一下。
“回去的路上慢點。”
“放心吧昭哥,牛團長說給你配了專職司機,趕明來接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秦昭朝着他擺了擺手。
生剛回頭朝着四合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開車離開。
常嬸早早的就把兩人的卧房收拾幹淨,連被褥都是剛曬的。
看着秦昭一趟趟艱難的把行李帶回屋,常嬸想要上前幫忙時,甯穎卻攔住了他。
“常嬸,不用了,讓他自己做吧,就當是鍛煉了。”
自從雙腿受傷後,秦昭不喜歡别人對他報以同情,他更喜歡凡事親力親爲,證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常嬸在燕家做了二十多年,也是看着秦昭長大的人。
看到他如今這副模樣,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嬸,秦昭的情況在慢慢好轉,我相信他很快就能站起來的。”
“小穎,我信你,我也信小昭。”
爲了照顧甯娜的身體,常嬸晚上煲了滋補的黃豆豬腳湯,裏面加了海參、冬蟲夏草……十幾種滋補的藥材。
這些都是甯穎從秦、燕兩家帶回來的。
隻是甯娜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不再吃了。
甯穎見姐姐回了房,心情也有些低沉,就把湯都倒給了秦昭。
“昭哥,你吃吧,别浪費。”
秦昭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媳婦兒,你确定?”
“……”
良久,甯穎才道:“算了,你把豬腳吃了吧。”
饒是這樣,晚上的時候秦昭覺得全身氣血上湧,整個身體就跟煮沸了一樣。
偏偏甯穎爲了以防姐姐出什麽意外,拿着被子去她屋裏睡了。
睡不着的秦昭,隻能起來撐着床沿,鍛煉了個把小時。
甯娜見妹妹進來:“小穎,你不用陪我,我沒事。”
甯穎将被子鋪好:“姐,我就想跟你睡,就當是重溫一下小時候的感覺。”
甯娜鼻子泛酸:“是啊,那時候咱倆連個床都沒有,就睡在竈房裏,你還跟我擠在一起。”
“嗯,我記得姐怕我硌得上,就找來麥稈給我鋪好,怕我冷,就燒起了竈台,結果被他打了半宿。”
姐妹倆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頓時眼圈泛紅。
“姐,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甯娜點了點頭,可是半夜裏她又做起了夢,枕巾上滿是淚水。
活着可真累啊。
她像是魔障了一樣,拉開抽屜,拿出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