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出生後,姐姐大抵有了一家四口在一起生活的打算。
如今鄭铮生死未蔔,這對姐姐而言會是一個緻命的打擊。
同時她也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上輩子是不是鄭铮出事後,姐姐相繼出事了。
如果是這樣,她更應該盡快趕到姐姐身邊。
無論如何,她都要護住姐姐平安分娩。
見她滿臉愁緒,秦昭勸慰道:“我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讓他們幫忙尋找鄭铮的下落,或許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樣糟糕。”
甯穎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他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就不能好好的守在姐姐身邊嗎?
“他的生死跟我無關,我擔心的是我姐。”
秦昭知道她說的是氣話:“那邊一有消息會通知我,放心吧,提前收拾一下行李,咱們大後天啓程去港城。”
甯穎點了點頭,當前最重要的是甯娜分娩。
隻要她死死的守在姐姐身邊,看着她跟孩子們平安,那就意味着前世的死局可解,一切都有變數。
臨行前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周冬張羅了幾大桌子飯菜,有葷有素,幾乎整個大院的家屬都前來幫忙。
現場殺雞宰鵝,有說有笑,就跟過大年一樣。
懂事的嫂子們也都帶來了家裏的小菜,隻有劉花花帶來了家裏的四個孩子。
三個丫頭還好,都幫着大人打下手,精細活兒幹不了,就剝蒜摘菜。
劉花花的兒子劉耀祖則一直嚷嚷着要吃肉。
劉花花在一旁哄着:“等大娘、嬸子們做好了才能吃。”
劉耀祖頤指氣使道:“那你還愣着幹嘛,還不讓她們趕緊給我做,我都要餓死了!”
劉花花一臉尴尬:“耀祖,這又不是咱自己家,說做就能做好的。”
劉耀祖開始在地上撒潑打滾:“我不管我不管,要是現在吃不上肉,回家我就告訴奶奶,讓奶奶拿大棍子打死你跟那三個賠錢貨!”
幾個嫂子實在看不下去了。
“王壯,花花,你們要再不好好的管管你們家兒子,等他長大了,說不準連你們都一起打。”
王壯隻覺得是劉花花沒管好兒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滾回家去,還不夠丢人現眼的!”
劉花花含着淚要去拽兒子,兒子卻像是殺豬一般,對着她又撕又咬,又叫又嚎。
好好的氣氛都被攪和了。
秦昭厲聲道:“王壯,今天是周連長宴請大家夥的日子,你要管不好孩子,就讓别人替你管教!”
王壯頓時臉紅脖子粗,沒好氣的拎起兒子往外走。
劉耀祖嗷嗷大哭:“我要吃肉,我要吃大鵝,奶奶說等吃完飯還能摟回家,嗷嗷嗷……”
“閉嘴!”
王壯扭頭惡狠狠的對劉花花道:“還愣着幹什麽,帶着三個丫頭趕緊滾回家,看不出人家不歡迎我們!”
劉花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的給了三個丫頭一人一腳:“還賴在這幹啥啊,沒臉沒皮的,咱家真缺這頓飯啊!”
一家人離開後,院子裏很快安靜下來,但好好的氣氛也被破壞了。
洪麗:“哎,這都新時代了,領導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他家還活在舊時代呢,不把女娃當人看,我要是有個女娃娃,不得往死裏疼。”
幾人打趣道:“嫂子,你這年級還能要上,讓牛團長抓點緊啊。”
洪麗:“哎,再過兩年我就要進入更年期了,哪能要的上。”
甯穎笑道:“嫂子不嫌棄的話,我給你把把脈。”
“對啊,甯妹子是中醫系的大學生,我咋把這事給忘了。”
洪麗将手伸了過去。
甯穎替她摸了摸。
不得不承認洪麗的身子傷的太厲害了,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恢複的可能,便道:“我給你開個藥方吧,你每天都吃兩副,就算……沒有多大的成算,也能幫你調理調理身子。”
“妹子,你是大學生,有文化,我聽你的。”
杜清從屋裏拿來了紙和筆,甯穎将方子寫給洪麗。
洪麗歡歡喜喜的收了:“我跟老牛要真有了,到時候我讓孩子認你當幹媽。”
甯穎笑道:“你跟牛哥這麽好,一定會有福報的。”
吃飯的時候,不善言辭的周冬一杯一杯的敬甯穎、秦昭兩口子。
“周連長,你至少說點啥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故意想灌醉人家兩口子呢。”
衆人哄笑起來。
周冬紅着臉道:“謝謝妹子幫我家清兒破案,我不善言辭,感情都在酒裏。”
衆人這才知道,杜清之所以能夠恢複清白,其中甯穎功勞不小,頓時對她越發的敬佩。
“甯妹子好計謀啊,秦指導員這是挖到寶了。”
“妹子,你年紀輕輕的,小腦袋瓜咋那麽好使啊,你要是男的,指不準現在都能領兵打仗去了。”
甯穎謙虛道:“沒那麽誇張,我隻是盡自己所能。”
周冬又端起了一杯酒。
甯穎連忙擺了擺手:“周哥,你的盛情我心領了。”
周冬含情脈脈的看向杜清:“這杯是敬給我家清兒的。”
衆人頓時起哄,杜清紅着臉站了起來:“都是大家幫的忙,你敬我幹啥。”
“清兒,我不太會說話,就想跟你說一聲,我這輩子認定了你,無論你好你壞,我都要。”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嘴:“不是,你好,你全都好,對不起,我不會說,你别怪着。”
甯穎笑道:“清姐,周哥的意思是,無論你怎樣,在他心裏都是天下第一好,他這輩子就認定了你。”
周冬笑着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杜清的臉更紅了:“我也……認定了你。”
大家夥頓時起哄:“你們兩口子喝杯交杯酒得了。”
兩人被推搡在了一起。
周冬舉着酒杯笨手笨腳的穿過杜清的手臂。
杜清看了他一眼,眼圈泛着紅,眼底滿是幸福。
“喝一個,喝一個!”
兩口子在衆人的見證下,仰頭喝下這杯酒。
周冬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另外我還有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