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立刻呼啦啦的圍了上去。
甯穎的心突突直跳,連忙丢了車子朝着人群狂奔。
她扒開人窩,看清楚砸在水果車上的人并不是杜清時,瞬間松了口氣。
第二眼看過去,辨認出從樓上砸下來的人是宋思思時,心口又突兀一跳,頓時朝着病房的方向狂奔。
隻見周冬抱着杜清慌亂的朝着手術室跑去。
杜清的手指垂落在周冬的身側,手腕上的鮮血汩汩流淌,浸染了周冬的衣服,也蜿蜒了一地。
醫生手忙腳亂的把人推到手術室。
周冬像個雕塑一樣坐在長椅上,憤怒又茫然。
甯穎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宋思思這個賤蹄子去病房裏刺激了杜清。
宋思思就算死了,也是死有餘辜,但是杜清這麽善良的人卻遭這個罪,任誰看了也心疼。
看着周冬,甯穎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了,倒是他先開了口。
“妹子,杜清是我媳婦兒,自打她進家門的那一刻,她就是我這輩子的媳婦兒,我從沒有嫌棄過她,以後也會好好的疼她。”
甯穎頓時爲杜清感到一絲欣慰,至少她最愛的人沒有背棄她。
“周連長,你最好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說給清姐聽,她這個時候最需要你的安慰與呵護。”
周冬木讷的點了點頭。
良久,他忽然擡頭道:“秦指導員那邊有結果沒?”
“正在排查人選,估計要等幾天。”
周冬攥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那狗日的豈不是要多活幾天!”
甯穎忽然覺得秦昭讓她瞞着周冬的決定是多麽的明智,
一旦鎖定了嫌疑人群,說不準周冬會提刀把所有人都活刮了。
“妹子,你回去吧,這裏有我陪着清兒,她要是見了你,反而……會難過。”
甯穎明白他的意思:“周連長,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了。”
甯穎走出病房時,醫護人員正擡着宋思思進檢查室。
宋思思被摔的鼻青臉腫,還掉了幾顆牙,看上去慘不忍睹。
甯穎隻覺得她的命真大,果然禍害難殺。
學校放了暑假,秦昭知道甯穎這幾天沒了做飯的心情,就直接從食堂裏打飯回來。
“媳婦兒,多少吃點。”
“部隊那邊調查的結果怎樣了?”
秦昭拿出了一張名單:“這幾人是重點懷疑目标,有光棍漢,也有跟周冬打過交道,有過過節的人。”
甯穎掃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宋祖懷’這個名字上。
“這人是誰?”
“是宋思思的後爹,也是我們的重點排查對象。”
“他平時品性怎麽樣?”
“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以前打光棍靠着鄰居們接濟,後來娶了宋思思的母親,一家子就指着宋思思接濟。”
這人品性不行,又是宋思思的後爹,甯穎本能的覺得如果這件事情跟宋思思有關的話,那這個宋祖懷一定是傷害杜清的人。
“我總覺得清姐這事一定跟宋思思有關,你們最好查查出事那天,宋思思到底都幹了啥。”
“盤問過了,宋思思确實回過娘家,不過是拎着幾袋糧食接濟娘家,她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會回娘家。”
“那宋祖懷結婚後有孩子沒?”
“沒,聽說是宋思思的母親傷了身體,生不了了。”
這種男人一般對生兒育女有一種畸形的渴求。
甯穎心中有了一番算計,那就看杜清能不能配合了。
下午的時候,周冬就借了部隊的車把杜清拉了回來。
到家後,他直接抱着杜清下了車。
整個過程中,杜清像個受傷的小鳥,瑟縮在他的懷裏,不敢擡頭看向衆人。
周冬用外套遮住她的臉,低聲道:“清兒,咱們到家了。”
甯穎看着杜清繃緊的身體,心疼的難受,想要上前時,秦昭拽住了她。
“媳婦兒,你這個時候去找她,不過是往她傷口上撒鹽,過幾天等她自己想過來再說。”
“昭哥,我就是心疼清姐,那麽好的一個人……”
“媳婦兒,有周冬疼着她,她一時半會不會尋思。”
“宋祖懷那邊怎麽說?”
“那老頭子牙口硬着呢,就咬定了自己上山就是采蘑菇,杜清又沒報警,我們部隊的人也隻能詢問一番,不能真把他怎樣。”
三天後,周冬登門拜訪。
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整個人好像長了幾歲。
“周連長,你找秦昭啊?他還沒回來。”
“妹子,我找你。”
“咋了?”
周冬忽然膝蓋一曲,直接跪在了甯穎的面前。
甯穎連忙去扶他:“周連長,你這是幹啥?”
“妹子,我拜托你去勸勸清兒吧。”
“清姐咋了?”
“她整天就把自己悶在家裏,對我太客套了,客套的我心裏難受。”
甯穎何嘗不知道,杜清這是覺得自己髒了,愧對周冬,所以對他小心又客套。
但這樣的杜清,就像是一把劍一樣捅在周冬的心裏,讓他上不來下不去,心裏還悶悶的疼。
“周連長,解鈴還須系鈴人,但那個人不是我。”
周冬的眼眸中滿是失望,起身踉跄的朝外走去。
這樣煎熬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甯穎又叫住了他:“周連長,我有一記,你要是舍得,我就給清姐下一劑猛藥。”
……
也不知道誰給宋思思送來了一條‘颠倒黑白’的消息。
當天她就拖着受傷的身體,頂着漏風的嘴開始在周家門口罵大街了。
“杜清,你不要臉勾引外頭的漢子,我好心好意去看你,反而被你從窗戶邊推了下去,這是赤果果的謀殺,我要去告你!”
“你幹了不要臉的破事,還想殺人滅口,憑什麽污蔑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你給我滾出來說清楚。
要是說不清楚,咱就說道說道,那天你是怎麽跟野漢子在山窩窩裏發浪的!”
“哎呀呀,那天大夥兒可都看到了,衣服都挂樹枝子上喽,這是浪的沒邊了,也不知道浪了幾個人,把自己糟踐成那副熊樣。
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一人,其實骨子裏賤得狠,這會兒被人逮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