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師父也是個苦命人,幼年的時候父母雙亡。
後來他才知道父母爲他留下了一個妹妹,但妹妹不知所蹤,他找了一輩子也沒找到,一直是臨終前的遺憾。
中醫講究傳承,因爲姜家的聲譽不錯,師傅接手經營的家族醫館一直不錯,隻可惜他沒有娶到一個賢妻。
妻子早就背叛了他,聯合情夫一起奪走了他的醫館。
本以爲爲了兒子也就忍了,誰知道兒子大學一畢業就投奔親媽了,而且還看在他可憐的份上,才告訴他根本就不是他親爸的實情。
師父人過半百一無所有,爲了生存不得不東山再起。
雖然一直待甯穎不錯,但大抵是被人傷透了,一邊教她也一邊防着她,遲遲不肯把那本中醫秘笈拿出來。
掐指一算,師傅這個時候也就有個二十冒頭,說不準還沒她大。
一想到以前那個嚴肅的小老頭還要舔着臉叫她一聲姐,甯穎就想笑。
當務之急,她得想辦法把小老頭手裏的那本秘籍哄出來,順便幫他撥動一下命運的齒輪。
另一邊。
周衛紅一睜開眼就看到幾個黑漆漆的腦袋正對着她。
吓得她險些尖叫出聲。
“大龍,你這媳婦長得不賴啊,要不哥幾個先幫你品品?”
大龍?高大龍!
隻見一個渾身髒污,灰頭土臉的男人扒開人群,一拐一瘸的走來。
俨然是半身不遂的高大龍。
周衛紅頓時恨得牙根癢癢,這禍害不但沒有死竟然還站起來了。
果然是禍害贻害千年。
高大龍走過來就扇了她幾個耳光:“臭表子,把老子一個人留在小山窩,自己跑出來享福,你他媽的知道老子這幾年是怎麽過的嗎?!”
周衛紅被扇懵了,臉上很快起了紅印子。
高大龍捏着她的下巴,一臉猥瑣:“京平的水土果然養人,這才一年的功夫,就把你養的細皮嫩肉的。”
周衛紅強忍着惡心道:“高大龍,你到底想幹什麽?”
高大龍又甩了她幾個耳光:“你是老子的婆娘,老子找你還能幹什麽!”
幾個乞丐不懷好意的哄笑起來。
周衛紅沒想到高大龍竟然真的來京平找他了,甚至還進了‘丐幫’,他可真有本事啊。
“周衛紅,你整天吃香喝辣,當着副廠長,開着小洋車,小日子過的風生水起,有沒有想過老子在鄉下過的什麽豬狗不如的日子?”
周衛紅跟他過了這麽多年,太了解他的尿性了:“說吧,你想要什麽?”
“老子要錢,要京平的大房子,你還要把老子送到京平最好的醫院,把老子治好!”
聽他這麽說,周衛紅反而放下心來。
既然有所圖,那她眼下就是安全的。
“錢,我會給你,住處跟醫院我也會爲你安排,但你得先讓我離開這裏,否則我去哪兒給你弄錢?”
高大龍又甩給她一個耳光:“臭表子,想跑是不是,信不信我這些哥們讓你好看?”
周衛紅的唇角已經被扇出了血,她擡手擦了擦:“你這麽多人盯着我,我能跑到哪裏去?”
高大龍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算計,猛然揪住她的衣領:“你可以走,不過得跟我去個地方。”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
周衛紅穿着一套白色的職業裙,高大龍則渾身髒兮兮的,破爛不堪。
但登記的時候,高大龍卻惡狠狠道:“看什麽看,我倆可是正兒八經的兩口子。”
他啪的一下把兩人的結婚證件還有介紹信拍在了桌子上。
工作人員再三确認後便将鑰匙交給他。
高大龍背着身上的一個包,推搡着周衛紅上了樓。
一進屋,高大龍就把周衛紅摁倒在床上。
“脫了!”
約摸着半個小時後,高大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
周衛紅則目光呆滞,她環抱着雙臂,渾身發抖。
高大龍笑嘻嘻道:“一個星期後你答應我的事情辦不到,我就讓你成爲全京平的名角兒。”
他大笑着邁着半身不遂的步伐離開。
周衛紅的眼眸猩紅,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瞬間崩塌。
她以爲自己來到了京平,完成了蛻變,就可以過不一樣的生活。
可是高大龍這個魔鬼一出現,卻再次把她拉入深淵。
她好恨!
甯穎來之前就給古金打了電話。
所以她一下火車就看到了古金,身後還跟着何嘉耀。
兩人都是西裝革履,水光油亮的大背頭,在整個火車站顯得格外紮眼。
古金似乎對這身打扮還有些不習慣,不停的拽拽衣角,整理一下領帶。
甯穎笑道:“還别說,你跟了何老闆這段時間,倒是有了老闆範。”
“穎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何嘉耀倒是一臉得意:“那是當然啦,古老闆這段時間跟着我見了不少世面,如果甯小姐能夠留在滬市的話,對我來說就如虎添翼啦。”
“有古金陪着你就好,我待不了多久的。”
何嘉耀的表情有些失落:“我還以爲你是專程來看我的。”
“何老闆的普通話越來越标準了。”
“那是當然啦,畢竟這樣就可以跟甯小姐無障礙溝通啦。”
“我颠簸了一路,有些餓了,要不我請你們吃飯?”
“甯小姐,你說這句話就見外啦,現在滬市是我的據點,你又是我的合作夥伴,我作爲東家,理應請你。”
“穎子姐,你就讓何老闆安排吧。”
何嘉耀帶着甯穎來到了滬市有名的和平飯店。
他知道甯穎是魯地人,除了點了幾樣飯店裏的招牌菜外,又安排廚師做幾樣魯菜。
期間,三人一直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他從未說過越矩的話,也沒有問起過秦昭的事情。
等送甯穎回到酒店後,古金忍不住道:“何老闆,你不是喜歡穎子姐嗎,怎麽肯放過這個機會?”
“你老母啊,我雖然喜歡甯小姐,但絕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再說了,雖然我跟姓秦的是情敵,但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幹!”
古金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何先生是真君子。”
“哼,還用你說,我要等甯小姐主動發現我的好。”
“……”
這恐怕有點難。
甯穎在酒店住下後,便用座機撥打了京平醫院的電話。
“你好,幫我叫一下秦昭。”
片刻後,電話裏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音:“秦昭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