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摁住柳鳳儀的肩膀,吼道:“你發什麽瘋!”
柳鳳儀見自己攢的家底都被甯穎像掏倉鼠窩一樣的掏幹淨了,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頓時也吼叫起來。
“秦意高,我好歹也跟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我不是把津貼都補給你了?!”
“哈,我跟了你這麽多年要名分沒名分,還沒日沒夜的伺候你們全家老小,你那點津貼能彌補我這麽多年的辛苦付出?!”
甯穎把秦家的東西掏的差不多了,幽幽的說道:“難道把前妻跟秦家的家底全都補給你,就可以啦?
再說了,當初是你死乞白賴的留在秦家的,說自己不圖名不圖利,就圖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柳鳳儀頓時被噎住。
秦意高稍作回憶後,陰沉沉的看着她。
誰知道柳鳳儀猛然将他推開,瘋癫的笑道:“開什麽玩笑,他身上有什麽令我所圖的,是圖他情商低大直男的性子,還是圖他不上進啊!”
秦意高瞬間被戳了心窩子,氣急敗壞的吼道:“滾,滾,滾,帶着你的東西馬上滾!”
柳鳳儀見自己什麽都沒落着,頓時激起了一身反骨:“走就走,以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回到這個家!”
反正她兒子現在已經出息了,也算是她的依靠了。
沒了秦家,她照樣能活的風生水起。
她頓時拎起空空的行李箱,挺直腰闆轉身離開。
“站住,你還有東西沒拿。”
柳鳳儀以爲甯穎良心發現了,打算給她幾件珠寶,頓時轉身高傲的看着她。
隻見甯穎直接把那兩個骨灰盒塞進了她的行李箱裏。
“好歹也是用你的工資買的,丢了挺可惜的,說不準過幾年你們母子就用上了,到時候你一個,他一個的,也不用搶了。”
柳鳳儀能咒她跟秦昭死,她爲什麽就不能咒她?
柳鳳儀氣的渾身發抖,但礙于甯穎手邊的鐵棍,隻能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惡氣。
一走出家屬院,她連忙将骨灰盒連同行李箱都一起丢進了垃圾桶,似是沾染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經曆了這場打擊,秦意高顯然有些心力交瘁。
“秦昭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處理吧,我先上樓休息一會兒。”
甯穎也沒指望他能爲秦昭出分力,便跟老爺子道:“爺爺,秦昭那邊怎樣了?”
“他醒了……”
“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見他!”
老爺子欲言又止,最終道:“小穎,小昭情緒有些不穩,如果說了什麽重話,你别放在心上。”
“爺爺,他現在是病人,我不會跟他計較的。”
“去吧,我一會兒也要接你奶奶回家,不過我怕她受不住,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她。”
甯穎明白老爺子的意思:“爺爺,你放心,我會幫您一起瞞着奶奶,等見了面,隻說秦昭一切都好 。”
“好孩子,委屈你了。”
甯穎知道自己身上都要臭了,馬上就要見到秦昭了,她得回去幫他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順便收拾收拾自己。
跟李美好告别後,她便匆匆離開。
回家沖了沖澡,覺得渾身的毛孔都熨帖了。
五月份的京平已經有了幾分燥意,她特意換上了以前秦昭幫她挑選的一件碎花長袖連衣裙。
對着鏡子随意的挽了一個發髻。
順便戴上了燕青送她的那對黃金珍珠耳環。
秦昭說她的五官很美,把頭發紮起露出五官,很動人。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安慰秦昭,隻想用他喜歡的樣子來取悅他。
去的路上,甯穎心中一陣忐忑。
饒是她已經預料過最壞的結果,可是聽到病房裏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時,她的心還是跟着顫了顫。
“滾,都滾出去!”
“秦先生,您必須配合我們的治療,否則腿傷會嚴重惡化。”
“配合你們治療?是要把這雙腿切掉嗎?我是一名軍人,你們知不知道切掉這雙腿意味着什麽?我還能做什麽?!”
聽着秦昭歇斯底裏的吼聲,甯穎的心都要碎了。
醫護人員見他這樣固執,隻能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再談,随即離開了病房。
看到病房外的甯穎時,他們勸道:“家屬,病人的情緒有些激動,你還是勸勸他吧,這種事情早治療早康複。”
甯穎看着主治醫生:“醫生,有沒有能夠幫他保住腿的法子?”
“秦同志傷的太厲害了,就算神醫在世也無濟于事,想要保住他的命,就要截肢。”
“我明白了。”
對方拍了拍甯穎的肩膀:“好好勸勸他吧。”
甯穎調整好心情後,随即推門走了進去。
秦昭看到她時,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吼道:“出去!”
他以前從來沒跟她說過重話,她也被他寵慣了。
如今聽他吼自己,甯穎頓時眼圈發紅。
她低垂下眼眸,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秦昭,你要不要喝水?想吃點什麽,我去買給你?”
“我不認識你,出去!”
甯穎錯愕的看着他:“你不認識我?”
“出去!”
她踏着碎片徑直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臉:“秦昭,你好好看看,我是甯穎啊,你的新婚妻子!”
“撒謊,我根本就沒結婚!”
甯穎慌亂的向他展示着手上的戒指:“你好好看看,這枚戒指是你親自套在我手上的,你當時告訴我,這是你執勤的時候撿到的一塊隕石,看着挺漂亮的就親自幫我做了一枚戒指,希望我們的愛情能像它一樣,存活萬年。”
“撒謊,出去!”
她猛然扒開他的衣服,抓住他脖頸上的一塊玉佩。
“你忘了嗎,這塊玉佩是我送你的,不,是你這個混蛋逼着我送你的,還有……”
甯穎一樁樁的跟他掰扯着兩人交往的事情。
看着秦昭一臉的冷漠,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眼淚奪眶而出。
“你……說過會永遠愛我的,怎麽就……全都忘了呢?”
怎麽連她都不記得了。
甯穎的情緒繃不住了,眼淚也淚如雨下。
秦昭隻覺得心髒勒的難受,他擡手想要爲她擦眼淚,最終握緊手指,冷冷道:“麻煩你出去的時候帶上門!”